話音未落,廟門外突然燃起一尾豆燈,辰逸風瞧拓跋靈神情不對,輕聲叫喚她,卻不見拓跋靈聞答應,頓時心頭一沉,忽傳密語道:「小妹,你瞧那燈,似乎不大對頭。」
拓跋靈此刻正在想這聲音的主人是誰,此刻聽到辰逸風的語,頓時皺眉瞧去,只見孤燈如被陣風吹送,輕飄飄掠過廟門,飛到神案面前,驀地凌空一躍,在空中畫出一道絢麗火光,落在地上,又向拓跋靈與辰逸風隱身的這邊飄了過來。
辰逸風見此人竟然能發現自己的藏身之地,頓時一怔,眼見那火光逼近,拓跋靈心頭一緊,冷聲叫道:「什麼人?」
只見那燈光微微一亮,映出一個男子形影,衣若純金,雙頰雪白,鷹鼻鳳眼,眉挑如飛,雖然俊美,卻不知為何,始終透著一股莫名邪氣。
他的衣袖很長,右袖拖地,左手則穿袖而出,五指修美,輕輕拈著一盞黃銅油燈。
拓跋靈澀聲道:「你是誰?怎的能發現我們?」
那男子輕輕一笑,說道:「我姓陰名無道,你或許聽說過。」
拓跋靈秀眉一皺,喃喃道:「姓陰,名無道?」驀地渾身一震,失聲叫道:「無道聖龍,水神宮的神龍護法陰無道?」
那男子輕笑道:「好見識。」
剎那間,拓跋靈只覺心跳如雷,嗓子乾澀,張了張嘴,卻吐不出聲,此人不是誰,正是她們水神宮的行刑龍頭,是專門用來對付水神宮犯法作亂之人的。
陰無道看了辰逸風一眼,笑了笑,才望著拓跋靈道:「這是生肖門的傳人麼?你就是為了這小子,才不顧宮規,反走水神宮的,嘿嘿,水宮神這千百年來,似乎還沒有像你這麼膽大之人。」
辰逸風被他道破來歷,心頭也是一震,努力定一定神,冷笑道:「辰某只是生肖門的小卒,算不得什麼生肖傳人。」
陰無道搖頭道:「生肖老祖一死,生肖門越發良莠不齊了,竟連這等死氣纏身,怨念附體的將死之人也都成了生肖傳人!」
拓跋靈怒啐道:「你放屁,我哥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有原因的,而且縱然我大哥此刻死氣纏身,也比你這奸猾好色,貪心不軌、貽羞祖先的不法之徒要好?」
「誰說我陰無道貪心了?」陰無道神色一冷:「你若再敢污我水神宮的名聲,休怪本法者不念往日舊情,就地將你正法,以正宮規!」
拓跋靈眼見陰無道沒有立馬動手之勢,膽氣稍壯,高聲道:「你若不是貪心,怎麼會來這裡?是不是那老太婆叫你來的?她想獨吞法典嗎?」
陰無道笑道:「你卻不笨,只不過也算不得獨吞,你原本就是聖婆布在水神宮的棋子,你之所以能進水神宮的聖地『虛無境』,其中大部原因也是聖婆一手造成的。
這些年來,為了讓宮主取信於你,我與聖婆可以吃足了苦,嘿嘿,可小師妹你也不愧為水神宮的聖女,詭計多端,竟讓你冒充宮女,偷得聖典後,一個人跑了出來。
只可惜,你心氣太高,竟想一次撈個本,是故撈來撈去,竟連聖婆的龍鞭也不放過,哈哈,也罷,難得聖波不惜血本,讓本法者幫她收了小師妹你,陰無道若不笑納,豈不辜負了她老人家的美意。」
聽到這話,辰逸風與拓跋靈無不變色,只聽拓跋靈冷喝道:「那也要你有這本事才行。」言罷,方要動手,忽見陰無道身形離散,幻化出十幾道身影,重重疊疊,狀如神龍擺尾,掠過當場!
就在這時,只聽噹啷一聲,拓跋靈的左肩上頓時多了一個小孔,血流如注。
一聲輕笑,那幻影散而復聚,又合為一人,陰無道手拈銅燈,立身原地,氣度悠閒已極。
辰逸風眼見這身法熟悉無比,腦門靈光一閃,失聲叫道:「你是生肖龍部傳人?」
陰無道笑道:「不愧是生肖門的小卒,挺有見識。」他笑語晏晏,一雙鳳眼輝光流轉,落到辰逸風的身上,辰逸風頓時徹骨生寒,毛髮倒豎。
這種感覺讓辰逸風很是不好受,他臉色鐵青,眼珠一轉,忽地揚聲叫道:「無道聖龍,你是水神宮的法尊,又是生肖門的龍部傳人,龍部之法威震天下。
我卻只是生肖門的一名小卒,一身修為也低微得很,但老子修為不濟,卻不怕死,今天倒要跟你賭上一場。」
陰無道笑道:「賭什麼?若是賭罵嘴,那就免了。」
辰逸風面皮一熱,呸道:「老子跟你賭身法,聽說龍部的龍雲遁是世間無雙的身法,老子偏不服氣,就賭你十招之內,抓不住我。」
陰無道笑容漸斂,冷冷道:「你命在我手,憑什麼跟我賭?」
拓跋靈道:「憑你以生肖門龍部傳人的身份混入水神宮,必有所圖,你若不敢賭,將來這事傳出去,恐怕你在水神宮將完全沒有立足之地,而且你堂堂生肖門的龍部傳人,要是真害怕我大哥這個生肖門的小卒;即便你丟得起人,生肖門無數年來的聲威,也只怕毀了。」
陰無道失笑道:「小師妹不愧是靈巧之人,真會強詞奪理,但你放心,今晚之事,一星半點都不會傳出去的。」辰逸風心頭一沉,深知陰無道此言一出,已存了殺人滅口之心。
拓跋靈計謀落空,還使陰無道起了殺意,額上冷汗頓時迸出。
辰逸風眼見拓跋靈左肩還流著血,便出手幫她止住血,當他回過頭來時,臉上已經慘白如紙,陰無道看到這一幕,頓時微微一怔,辰逸風卻是歎道:「其實我與你比試身法,沒有半點勝算,因為我早中了絕智、絕神之術,一身功法已經廢了,剛才只不過是在激鬥你。」
拓跋靈見陰無道不信,心中冷笑,揚聲道:「陰師兄,你志在水神宮的祖師聖典,小妹如今要照顧我大哥,已經無力再爭,還望陰師兄放小妹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