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散人一口氣拿起另四個盒子遞給辰逸風,苦笑道:「我死後你才可開盒翻閱,否則若你告訴我看一趟便完全明白,我將會死不瞑目,哈哈!」
辰逸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頭一看,原來分別是「絕殺陣」、「困敵陣」、「禦敵陣」和「誘敵陣」四本陣書。
辰逸風將四本陣書收入懷中,又指著玉幾另外刻著「權某術」和「心計策」的兩個盒子道:「這兩個盒子裡的東西對小子也很有用處。」
玉虛散人心不在焉的道:「拿去吧!誰叫我和你這麼有緣了!」辰逸風毫不客氣拿了起來,若非礙於壞境,只怕他早就開盒觀書了。
玉虛散人走到其中一個紫晶大箱子一屁投坐下去,垂手拍拍箱子,發出「砰砰」兩響,露出緬懷的神色道:「這些都是我幾千年來伴著我的小玩意,很多已流落到修仙界去,為我還了無數的人情。
現留在箱內的都是我捨不得送出去的東西,我仙去之後,用得著的你可拿走!」指著牆角伸出來的一方玉台道:「只要你運功毀掉那方玉台,此室就會將老夫送入虛空,再沒人可以找到老夫的這個安樂窩了。」
辰逸風歎道:「您老果是名不虛傳,只是這種神乎其技的土木陣法之學,已足當古往今來此道的第一陣法大家了。」
玉虛散人欷歔搖首,一副不勝感慨的樣子道:「人生若夢,彈指即過,回首前塵,惟只侮恨交纏,若我有機會從頭來過,才沒興趣去碰這些使人沉迷的玩意呢。」
接著指著另一個箱子道:「那裡面有一張精製的面具,可使你搖身一變成你所見過的任何一人,而且不論氣息與能量波動,都與所化之人相差無機,你以後行走修仙界時最為方便,包保沒有人能識破,在一些特殊場合,更可大派用場。」
辰逸風心中大喜,又感非常有趣。
玉虛散人正容道:「無論何等精妙的法器,還是神妙的靈器,均只屬小道,若倚仗之對修習上乘仙道實是有損無益,所以我並不鼓勵你用上它們,但這一張面具則是例外。」
辰逸風動容道:「前輩教訓得好,小子我剛才還生出貪念,想把所有東西都設法運走,現在當然不敢有違您的教誨!」
玉虛散人定神瞧了他一會,歎道:「現在我有些放心了。」
辰逸風愕然道:「原來您一直對我沒有信心?」
玉虛散人搖頭道:「也不儘是這樣,因我頗精相人之術,見你眉揚眼銳,顯是野心既大又不怕鋌而走險的人,為善則是萬世景仰的英雄,為惡則是不世梟霸,所以總對你有三分戒心。」
辰逸風苦笑道:「您老既懂相人之道,難道看不出小子我有顆善良的心嗎?」
玉虛散人失笑道:「這種肉麻的話虧你說得出口來,只從這點就知你小子也是好人有限!」辰逸風頓時尷尬不已,只得摸了摸鼻子,老臉賊紅!
玉虛散人啞然失笑的站了起來,就他坐的紫晶箱子裡取出一雙銀色的手套,將之遞給辰逸風道:「這雙雷神手套乃我當年倚之逃過幾個對頭追殺的寶貝兒,可以分開使用,就算不向裡面注入能量,也能抓穿任何對象!
當然,若想將之功能發揮到極至,至少也得要等你的修為達到煉神還虛的境界才可運用自如,手套尾端可射出長達數十丈罕貴的冰蠶絲,憑你此時的功力,可使靈絲靈活如手,靈絲則可長可短,妙用無窮,你自己好生研究吧!」
辰逸風喜出望外,連忙道謝。
玉虛散人道:「書、面具、雷神手套你可以帶走了!」說到這裡,他又吁出一口氣道:「不知是狂草書生等人霉運當頭,還是他們天生喜歡犯傻,竟惹上你這這麼個傢伙,好了,帶上東西,去密參悟去吧。」
辰逸風笑呵呵的將所有寶貝都收入懷中後,就遁入了暗室之中!
可這一待,卻又是待了半年!
半年之後,他在玉樓重新見到玉虛散人時,卻是大吃了一驚。
玉虛散人仍坐得筆直,但臉上再無半點血色,閉目不語。
辰逸風撲上把他扶著,玉虛散人長長吁出一口氣,睜眼道:「扶我下去!」
辰逸風連忙跳了起來,探手書櫃扳下開啟地道的禁制,只聽「轟轟」聲中,地下室入口現於眼下。
玉虛散人道:「留給你的東西我已包紮妥當,離開時可順手取走。」辰逸風默然點了點頭,扶著他進入地道,來到地室中,赫然發覺地室中間竟多了張石床,遂依玉虛散人指示把他搬上石床躺好。
玉虛散人頭靠玉枕,兩手交疊胸前,當辰逸風為他合上令人怵目驚心的大紅玉板時,這垂危的老人歎道:「仙道飄渺無依,人生在世,也只是白駒過隙,當你踏上修仙路,以為生命永遠都不會到達盡頭時,眨眼間便到了壽元將近的時刻。」
辰逸風生出想哭泣的感覺,但偏是流不出半滴眼淚,堅定地道:「前輩放心吧!我定會手刃了幽冥宮中那個傷你,害你的妖婦,好為你出一口氣。」
玉虛散人搖頭苦笑道:「你量力而為吧!現在的你若遇上幽冥宮的人,和送死實在沒有什麼分別,況且現在我對她已恨意全消,若不是她,我也不能有這些領悟遺留於世,更不知原來自己心目中最後還是愛著她,罷了!罷了!」
辰逸風又眼淚流,不知該說什麼話才好。
玉虛散人輕喘著道:「你走吧!記著以後做事只要問心無愧就成了,不問太大仁大義了!」
辰逸風駭然道:「您尚未死呢!」
玉虛散人忽然精神起來,微怒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小狗崽子,老夫什麼時候說過要去死了,之所以要你將老夫送入虛空,老夫就是想在沒人打擾的情況,參悟生死閉,突破生死,說不定咱們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