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鬼後 死局 疑竇叢生憂傾城
    雪流年營帳內

    江南看到城主心口的鮮血,嚇得手足無措。

    雪流年指望不上他,連忙脫下身上的白衣,拿了一件眼色黯淡的長袍穿在身上。

    江南疑惑不解的看著她。但在看到快步走進來的連丞相時,忽然間明白了。城主是怕連丞相擔心吧!

    他不滿的怒了努嘴,看到城主眼神示意他出去,心中一時氣悶,跺了下腳,以示內心的不滿,這才緩緩走了出去。

    剛走幾步,就和迎面走來的連景然打了個照面,不陰不陽的道了聲:「丞相好!」他們這位城主啊!自己都不知道愛惜自己,他一個小小的跟班又能怎麼樣?

    連景然疑惑的看著喝茶的女子,笑道:「你的小跟班怎麼看起來似乎很不高興?」

    「他就這樣,剛才做錯事,訓了他兩句,你別在意!」雪流年笑望著他。

    連景然輕笑著坐下。

    「我自是不會和他一般計較!」他是傾城身邊的人,即使有時候想計較,都會發現沒有那個心。

    雪流年莞爾問道:「你今日怎麼來了?」

    連景然看著她,幾個月不見,她又瘦了很多,她都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嗎?當下不由得有些生氣,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氣她,「我聽聞莊司澈率領大軍來到山清關下,怕你出事,就趕了過來!」

    「這樣啊!」雪流年心不在焉的說道。

    遲疑了一下,連景然問道:「你見過他了嗎?」

    「嗯。」她不想騙他。這世上她可以騙所有人,都不能騙眼前這個男子。

    「你還好吧!」他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忽然間不知道是心痛還是擔心。

    「嗯。」

    連景然總覺得她今日有些不尋常,「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

    「對不起,景然!」雪流年忽然看著他,莫名其妙的說道。

    「別對我說這些,你知道我不喜歡!」他握著她的手,卻為上面的溫度皺了下眉頭,怎麼這麼冰涼。

    她憂傷的說道:「我不該把你牽扯進來,我知道你最不喜歡的就是戰爭,可還是拉你進來,是我太自私了!」

    連景然將她的手包含在自己掌心暖著,聽到她的話,頓了一下。她怎麼了?

    他略施懲戒的握緊她的手,「我不喜歡你這麼說自己!如果我不是心甘情願的,沒人能夠強迫我這麼做!」

    淡淡的,雪流年說了一句,「景然,你如果厭倦了戰爭,就撤兵吧!」

    連景然眼神一肅,問:「怎麼忽然說起這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不是!我只是怕對你不公平!」雪流年連忙低下頭,怕他看穿她的心事,卻不知這一切早就被連景然收在眼底。

    他歎聲道:「如果有什麼事情告訴我好嗎?就算我不能幫你解決,最起碼我還能幫你分擔。」

    雪流年點點頭,再抬頭時,已經是滿臉的笑意,聲音甚至帶著一絲撒嬌,「我累了,景然。」

    連景然輕笑,放下她的手,走到她身邊,驀然將她抱起來,放在床榻上,為她攏了攏被子,溫柔的看著她,柔聲道:「那你先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

    「好!」她柔順的點點頭。

    連景然微微一笑,剛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本該休息的她說道:「景然,好好活著!」當下不由的呆了一下,不好的預感又衝向他的腦海,他已經覺得傾城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禁擔心起來。

    他轉頭輕斥她,「我們都會好好的活著。」他看著她,臉上柔情一片,無奈的說道:「真是個傻孩子!」

    這次他沒有再回頭,大步朝外離去。

    營帳內,一室落寂,雪流年眼中的光瞬間黯淡下來。

    對不起,景然!

    兩行淚水從雪流年的臉頰滑落,漸漸在空中蒸發的煙消雲散。

    營帳外,連豐默默的跟在連景然的身後。

    「傾城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你馬上去查查!」連景然的柔情盡褪,化為濃濃的擔憂,冷聲吩咐道。

    「是。」連豐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連景然看著天空,眼色冷漠中帶著逼人的鋒芒……

    臨近下午的時候,袁修進到營帳內,看著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城主,低聲道:「城主,我回來了。」

    雪流年回過神來,看到袁修,眼神亮了亮,「他怎麼樣?」

    「已經安全到了晉國軍營,城主不要擔心!」袁修淡聲說道。那個男人不愧是晉國皇帝,被打成那樣,可是神情卻一直都很倨傲不羈,彷彿那點傷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那就好。」雪流年鬆了一口氣。

    「城主,這是晉國皇帝讓我轉交給你的!」袁修似是想到了什麼,從腰帶那裡取出一張紙條,交給雪流年。

    雪流年疑惑的接過來,只見上面只有兩個字:等我!

    雪流年的嘴角劃過一陣苦澀,她能為他做的只有那麼多了,等待這個字,太沉重了,她擔不起啊!

    袁修看著怔怔發呆的城主,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擔憂的喚道:「城主!」

    雪流年回過神來,忽然朝袁修和沉默的江南問道:「你們想家嗎?」

    袁修和江南沒有說話,默默的相視一眼,神色都有些落寞。

    雪流年卻忽然間笑了,「可是我想回去看看了!」也不知道落塵現在怎麼樣了?秀蘭是不是每天還會那麼羞澀的笑著,封大夫是否一邊數落堡裡的人不知道愛惜身體,一邊又忍不住的為病人熬藥……

    她想回去,想的心都疼了。

    袁修和江南一時間眼睛都酸脹的厲害。

    兩人還是有些不敢置信道:「我們真的要回去了嗎?」

    「嗯。」

    「可是燕京怎麼辦?戰事還沒有結束呢?」江南咬著唇道。

    雪流年眼神迷離,忽然笑了,「這世間,不會因為誰離開誰,誰就活不下去,戰爭早晚都會有結束的那一天!」

    袁修憂心道:「可是太子不會放你離開的!」

    「他已經答應了!」那個少年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是否也有一絲不捨。應該是有的吧!她該做的,能做的,都為他做了,現在的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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