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夏季,燥熱難耐,蒼茫的天際也籠罩著一層霧氣,感受不到一點風的跡象,唯有蛙鳴交織的聲音在大地上盤旋。
熾烈的火把在辟里啪啦的燃燒著,照耀著密密麻麻的營帳,在這片天地間,顯得格外壯烈。
營帳中,莊司澈和安王、謹夜,田原多位將軍,正在商討攻城山清關的策略,就聽到外面有士兵急報。
士兵快速跑進主帥營,跪在地上握拳道:「啟稟皇上,探子來報,山清關城牆上,掛著我國幾位被俘將軍。「
「再探!」
莊司澈惱恨的錘了下桌子,手上青筋暴露,眼神幽黑的深不見底,但卻銳利的可怕。
安王六月十日被解禁的同時,已經奉命追隨莊司澈來到前線。
雖然仍對皇兄很不滿,但是皇兄已經在兩日前放走了傳游之母子,也算是解了圍,再說現在也不是兩人鬧彆扭的時候。
「燕京真是太可恨了,真是卑鄙!」安王憤聲道。戰場上歷來宜張勸降俘虜,卻是沒有見過如此羞辱敗將。
謹夜也恨恨的錘了一下桌子。子騫歷來高傲,這麼多年馳騁沙場,卻從來沒有吃過敗仗,如今不但被俘,還要承受如此大辱,對於一個武將來說,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來得痛快!
田原是個莽漢,氣憤的說道:「皇上,請您下令,末將願意領兵直入山清關,勢必救回徐將軍。」
他和徐子騫戎馬生涯十年之久,感情自是不一般,如今聽聞徐將軍懸掛於城牆之上,難免不心急如焚。
莊司澈的嘴角掀起一抹冷殘的淺笑,越來越深,「司炎,你怎麼看?」
聽罷,田原將眼色轉向安王,眼含希冀。
安王莊司炎沉思了一下道:「燕京之所以懸掛我軍戰俘,無非是借此擾我軍心,誘我們出面,好一舉拿下。」他頓了頓道:「我們千萬不要上了他們的當,他們定是設好了埋伏等著我們過去!」一旦去了,燕京正好是甕中捉鱉,一舉殲滅他們的先鋒。
田原惱恨道:「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徐將軍他們懸掛在城牆上,被人羞辱嗎?」
謹夜拍了拍田原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子騫這點苦能受得了,他一定能夠堅持到我們去救他!」
三人一起看向莊司澈,他默然不語的研究著圖紙,但是嗜血的眼眸裡似有萬箭射出,猙獰如魔。
前往山清關的道路上,正有三個人快馬加鞭的趕赴燕京營地。
三人正是雪流年、袁修和江南。
幾日前,雪流年書寫了一封長詩《長恨歌》,請沙國攝政王幫忙,每人抄襲一份並連夜張貼在晉國都城,目的就是為了引起民亂。
緊接著提議齊碩駐紮臨海城下,以示壓力。
兩天前聽聞晉國回話,傳游之母子已經在沙國途中,雪流年和撤兵的齊碩匆匆而別,本來決定先去,已經攻破蘭煉城的月國軍隊,卻不曾想在路途中,忽然聽聞燕京城牆懸掛戰俘一事,震驚之下,連忙掉轉馬頭改了方向,直奔燕京軍營。
山清關近在眼前,離得遠遠的,在夕陽餘暉的輝映下,三人就看到幾個滿身鮮血,衣衫襤褸的兵將懸掛在上面。
看到這番情景,饒是嬉皮笑臉的江南都顯得凝重起來。這樣折磨俘虜,還真是……
雪流年的臉龐似有一絲抽動,拉緊韁繩,呵斥一聲胯下的馬兒,向城門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