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連景然撫摸著雪流年的黑髮,他漂亮的不可方物的雙眸裡深沉莫測,輕柔的問道:「外面兩個人是你的人?」
「嗯。」雪流年眼神平淡的答道。
他繼續問:「無雙城的?」
「嗯。」
他修長的手指穿梭在雪流年的發間,眼神迷離,「我記得無雙城的城主一直都沿用世襲,應該都姓袁才對!」
對著連景然,雪流年明顯的放鬆了情緒,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兩年前我路過無雙城,幫了老城主一個小忙,事後便留在了袁家堡裡,一年前,老城主逝世,臨死前托我幫為照顧無雙城的百姓,我本應拒絕,只是袁家少主幾年前身受重傷,已經無力回天,我實在是於心不忍,便應了下來。」
「難怪這兩年我幾乎翻遍了各國,都找不到你的下落,卻沒有想到你竟然會留在無雙城。」連景然撫摸雪流年髮絲的手好像也感染上了沉重,凝滯了起來。他曾經在尋找傾城的途中,路過無雙城,當時卻沒有想到傾城就在那裡……
雪流年感受到了連景然一時間湧起的自責,淡聲道:「無雙城屬於月國,我當年沒有等到你來接我,可你也間接的保護了我兩年。」如今戰事,晉國、燕京還有沙國烽火四起,唯有月國國泰民安,這一切都是連景然的功勞。
連景然的嘴角有了一絲牽強的微笑,「這些年你還好嗎?」
「好!」明明是堅定的回答,可是雪流年不知道為什麼眼角竟然有些濕潤起來。
「真是個傻孩子!」連景然撫摸著他的臉龐,心裡有了針扎的疼痛,「都瘦了,即使好又能好到哪兒去!」
雪流年抬頭,問眼前這個謫仙般的男子,「你不怪我當時沒有等你來接我嗎?」兩年的尋找,她不是不知道,那個男人一直都是重情重義之人,只要知道她燕傾城活在這世上一天,他就不會放棄尋找的希望。
「我對你只有心疼,怎會捨得怪你!」如果真要怪一個人的話,那也應該怪的是自己,如果他當年拋開那麼多的顧忌,執意留下她,發生在傾城身上的一切傷痛,都不會發生。都怪自己啊!一時的於心不忍,一時的放手,才會讓他珍若生命的女子,承受到這種傷害!
「對不起!」從來沒有跟人道過歉的燕傾城,忽然間淚流滿面,直到現在他都不忍責怪她一句,兩年的時間裡,眼前的男人雖然一如既往的俊美非凡,可是眼裡的滄桑卻是騙不了人的。
他和她離得那麼近,近到她都能看到他眼睛裡面蘊藏的一切。寂寞、孤獨、絕望、痛苦……那麼深沉的愛!
那一刻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忽然間用手遮著面龐,任由眼淚在纖細的手指指縫間肆意橫流。
看到傾城這樣,連景然的心抽搐著,可即使是這樣,他的傾城回到他身邊卻是不爭的事實,如果說現在他的心裡仍然有痛,可也是和重逢後的快樂並存著。
一個微笑忽然泛起在連景然的唇邊,他將傾城帶到懷裡,眼光看著遠處,霎時間充滿了謎一樣的魅力,感受到懷裡人兒的顫抖和痛苦,低下頭去,唇瓣吻上了她的髮絲。
他抱緊她,「哭吧!把你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我陪著你。」因為從今天過後,只要有他在,他便不會讓她再留下一滴眼淚,他發誓!
夕陽把外面塗上了一層金黃,清雅齋的走廊曲曲折折的宛若一個迷宮,通向不可預知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