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子終於清靜下來,這楊番思想頑固不說,還是個認死理的人,如果傾城今天在此聽到,她一定會被楊番氣的發笑。
莊司澈突然浮現的笑意被驀然打斷,他的眼神漸漸發寒,他還想那個女人幹什麼?
他和她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饒是這樣想,可是莊司澈拿著筆在奏折上方停留了半天,卻不知道該寫什麼批言,腦中竟然一片空白,忽然間煩躁的將筆「啪嗒」一聲摔在了朱案上。
「皇上——」德公公嚇得趕緊跪在地上。
「起來吧!」莊司澈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走出了御書房,在外面猶豫了一下,往明月宮的方向去了。
阿德見了,顧不得擦冷汗,連忙跟了上去。
皇上近段時間有意無意便會前去明月宮,有時候剛到那裡,不知想到了什麼,轉身就走,絲毫不作停留,但有時候也會留在那裡喝幾杯茶,靜靜地看著沈貴妃也不言語,最後悵然離去。
沈貴妃自那日見了傾城一面之後,期間又去了一次,但是傾城仍是堅持自己的答案,不肯離去。
對於朝堂上的傳聞,沈貴妃一直都在留意打聽,雖然對傾城的安危憂心不已,但是卻一直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她,尋思著便打算去找流雲入手。本要出發前去冷宮,卻不想剛出明月宮就遇到了和妃。
沈貴妃無奈只得停下虛應一番。
和妃今天很大的排場,坐著步肇,大張旗鼓的在宮道上行走,似是一場無言的炫耀,看到沈貴妃,嬌媚之聲又增添了幾分酥軟,「妹妹上哪去啊?」
「出去逛逛罷了。」沈貴妃淡聲應道。
「妹妹出來身邊怎麼也不帶個奴才跟著啊?這群奴才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一個個都是怎麼伺候的?」和妃斜睨了沈貴妃一眼,輕斥道。
「姐姐誤會了,是我不讓他們跟著的。」沈貴妃眉目低斂,這和妃說她宮中的奴才不懂規矩,還不是在指她這個做主子的沒有管教好。
和妃舉起錦帕,遮著嘴嬌笑道:「妹妹就是好命,說不讓奴才跟著,就沒人敢繼續跟著,可不像姐姐我,剛陪皇上喝完湯,本來也想散步回來,可你猜怎麼著,皇上愣是心疼我,直接就命人抬著步肇送我回來。」
對於和妃的挖苦加炫耀,沈貴妃心裡閃過一絲無奈,卻也只能眼含落寞,佯裝失落的張望了一下道:「姐姐怎麼獨自一人回來了,皇上呢?」
「皇上聽說安王進宮了,就先過去了。」和妃忽然輕笑,試探道:「怎麼,妹妹問皇上的行蹤,莫不是還指望著今兒個見皇上一面不成?」
沈貴妃淡聲道:「我也只是隨口問問。」
「妹妹想見皇上,只怕今天是見不到了。」和妃白了沈貴妃一眼,冷哼道。
「為什麼?」沈貴妃意興闌珊的問道。應付這個無腦的和妃有時候還真是累!
和妃得意的說道:「說出來也不怕妹妹嫉恨,因為皇上今夜要去我那裡。」
留宿永和宮?沈貴妃心裡一鬆,看來今夜去找傾城是個好時機,如此一來反倒不急著現在去冷宮了。
和妃見沈貴妃沒有說話,誤以為她正在為皇上今夜夜宿永和宮而心碎,便愉悅的笑道:「好了,姐姐就不多說了,我還要趕回宮裡張羅,要知道這伺候皇上可是一份費心的差事。」
「姐姐慢走!」沈貴妃對擦身而過的步肇,緩緩說道。
沈貴妃暗歎一聲,她忽然想起冷宮裡面,那個比煙花還要寂寞的女子,再看看已經走遠的和妃,又重重的歎息了一聲,還真是天淵之別啊!
皇上這一段時間都沒有寵幸嬪妃,怎麼會今夜想起來夜宿和妃那裡?
沈貴妃苦笑一聲,當今聖上高深莫測,喜怒不明,每天在想些什麼,她又怎會清楚。還是今夜去冷宮商量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