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流雲喂傾城喝藥的時候,德公公竟然也來了。阿德只說是按照皇上的吩咐,來這裡督促傾城喝藥。
傾城皺了下眉頭,莊司澈大概是想到她生平最厭煩吃藥,這才吩咐阿德過來,說好聽點是督促,倒不如說是監督。
所幸吃完藥,阿德也沒有多加逗留,恭聲說自己明日還會過來,便緩緩退下。
傾城目送阿德的背影,沒有想到莊司澈會來這一招,當下不由得有些氣悶,賭氣似地將錦被拉高蓋著臉龐,獨自生著悶氣。
一旁的傳游之難得見傾城也有吃癟的時候,不由得緩緩淺笑起來,這兩人有時候相互壓制,卻又克制不住自己的心,去關心對方,如果沒有國仇家恨,他們又怎會活得那麼辛苦。
一連幾日,德公公都按時過來,待傾城喝完藥,方才離去。傾城雖然氣結,卻也沒有多加為難他,雖然仍是一臉寒霜,但也會將藥喝完。
這日,德公公來到這裡,待傾城將藥喝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離開,反而留在原地,似是有話要說。
傾城將藥碗遞給流雲,看著阿德,淺淺一笑問,「公公還有事嗎?」
「公主的病好了嗎?」阿德上前走了幾步,笑問。
傾城點了點頭,不解他問這幹什麼。
「那可真是太好了,皇上讓老奴問公主一聲,明日皇上要和後宮嬪妃們一起到驪山踏青,不知公主是否要去?」阿德淡聲說道。
「他希望我去嗎?」傾城的唇邊浮起一絲冷冽的弧度。
「公主這下可問住老奴了!」阿德肥胖的臉龐抖動了幾下,似在輕笑,又上前走了幾步,俯身壓低聲音道,「不過老奴看得出來,皇上很希望公主出去走走。」
傾城沉默了一下,看向傳游之,含笑問道,「方姑娘願意一同去嗎?」
傳游之微嗔的瞪了傾城一眼,說道,「民婦頂著個肚子出去踏青,多有不適,就不能隨公主一同前往了。」
傾城的眼裡有了一絲笑意,看向阿德時,眼神已恢復了以往的冷靜淡漠,「阿德,勞煩你回去告訴皇上,我身子剛好,就不出去了,免得到時驚了聖駕就不好了!」
「這……」德公公還想說些什麼,看到傾城已經閉起了眼睛,已經下了逐客令,無奈之下,只得恭聲道,「那公主就好好休息吧,老奴告退!」說完見傾城擺了擺手,但雙眸始終都沒有睜開,阿德緩緩搖了搖頭,歎息一聲,悄然離去。
「你為什麼不去?」傳游之問道。
「去了之後,心裡就能敞亮得了嗎?」傾城緩緩睜開眼睛,眼神劃過一絲落寞。後宮嬪妃同游,那麼多的女人在一起,無疑又是另外一場宮斗戲,哪一個不想法設法的想要吸引莊司澈的注意。不看便不會心痛,她又何必自尋憂愁。
「皇上明天踏青,連我都看出來了,他是看你最近一直胃口不好,又受了風寒,整日不出宸宮,特意想出的法兒!」表面上是德公公那麼說,若沒有莊司澈的授意,他也不敢這麼說。
「如果是這樣,我就更不能去了。」一群虎視眈眈的女人,還不將她生吞活剝了。
「哎……」傳游之重重歎息一聲,顯得恨鐵不成鋼,緩聲道,「真拿你們沒辦法!你以為你不去,莊司澈就會善罷甘休了嗎?」如此興師動眾,只為伊人,可現如今主角放鴿子不去,還不急壞了策謀人。
傾城看著傳游之,一時也沒有說話。
莊司澈會善罷甘休嗎?他當然不會!
不消一會兒,果然見德公公身後跟著幾個太監宮女,緩緩來到了宸宮,這次不是垂詢輕問,而是莊司澈下了一道聖旨,點了姓名讓傾城一同前往驪山。
這次,傾城連反抗的時間都沒有,一道聖旨便定了驪山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