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宮外面,謹夜看著徐子騫,一臉的寒冰。
「你為什麼要告訴主子?」千交代萬交代,傾城生病的事情不要告訴主子,徐子騫還是說了,真是可氣啊!
「我是在救你!」徐子騫雙手環胸,瞪著謹夜,顯然情緒也很激動。
「我一沒生病,二沒遇險,何勞你來搭救?」謹夜反諷回去。
「你該不會是忘了前些時候,我們隱瞞傾城公主成婚的消息,主子是怎樣懲罰我們的?」早知道就不聽謹夜的話,幫著隱瞞消息,皇上當時的怒氣,他現在想來還膽戰心驚,若不是看在兩人跟隨主子身邊多年,主子早就當場杖斃了他們,而不是每人各自領了一百軍棍。
「那……那又如何?」想來謹夜也是心有餘悸,聲勢明顯弱了下來。
「那又如何?」徐子騫誇張的重複念道,冷聲道,「上次燕傾城只是成婚,還無關乎性命,可是這次不一樣,燕傾城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你認為皇上還會輕易饒了你我嗎?」
謹夜嘴巴張了張,試圖反駁,可是自己都知道接下來要說出的話,是多麼的薄弱,沒有底氣,當下不由得懊惱的抓了抓頭髮。
「主子已經忘了那個女人,我們又何必……」良久,謹夜歎氣道。
徐子騫眼神奇怪的看向謹夜,不冷不熱的說道,「你以為主子真的會忘了燕傾城嗎?」
「什麼意思?」謹夜張著嘴巴,看著徐子騫。
徐子騫沒有回答,眼神飄向燈火通明的宸宮。
皇宮裡的所有御醫,全數出動,想來燕傾城是真的病得很嚴重,要不然御醫們不會一個個出來時,臉色嚇得煞白,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離宸宮。
真是紅顏禍水啊!
宸宮內室
莊司澈的手指握緊,看著躺在床上的燕傾城,心裡一痛,半年壓制住想念,卻不曾想折磨的不是自己而是對方,瞧她都把自己折磨成什麼樣子了?他以為只要他不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就不會傷心、不會難過,事實卻正與他所想的相反,他能不能奢想她是在乎自己的!哪怕只有那麼一點。
「你瘦了!」莊司澈的手竟然有些顫抖,緩緩爬上傾城的眉眼,痛心道。
突然的接觸,讓傾城渾身一震,閃電般的張開雙眸,看向莊司澈。
那眼神竟然讓莊司澈猛然一驚。
那一眼裡,有無盡的死氣,猶如幽深的無底洞般,深不見底。
莊司澈臉色大變,偉岸的身體竟然有些搖搖欲晃,他幾乎是倉促的收回手,垂下眼睛,良久才輕輕道,「生病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
傾城忍不住一怔,忽然唇角有了一絲笑意,「告訴你有用嗎?」
她本來就很蒼白的臉龐更加白的如同透明,莊司澈無奈苦笑一聲,是啊,告訴自己又有什麼用,他們兩個一直都在彼此的折磨對方。
這半年來,他刻意忽略她的存在,但是越刻意,越是想念的越深,就連有時候和妃子在一起,甚至會出現幻象,眼前彷彿是傾城,有很多次他都控制不住,動身要前往宸宮,只為了偷偷見她一面,但都被帝王與生俱來的一身傲骨阻攔住了腳步。
現在他竟然有些恨這樣的自己,如果不是他的刻意忽略,傾城現如今不會如此。
「傾城——」莊司澈的臉上忽然浮現出深深的疲憊,長歎一聲,「我們不要再互相傷害對方了好嗎?」
奈何傾城像死了一樣的寂靜,反而這樣的她,讓莊司澈暗自心驚,他的整顆心絞在一起,痛苦難當!
究竟該怎麼做?該怎麼做,眼前這個總是讓自己心痛的女子,能夠恢復以往的性情。
他究竟有多久沒有看到她的笑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