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人告訴你,死的方法有很多!」傾城的聲音很漠然,平靜的深不見底,磨難和痛苦已經讓她的心,徹底的沉靜了下來。
說話的時候,她的手有意無意的摸著脖子上濕透的紅紗布,冷冷的笑著。
莊司澈震了一下,不只是出於何種忌諱,他最終選擇了妥協。
一室靜寂,靈境帶著解藥悄無聲息的進來,連景然猶豫了一下,看著傾城,緩緩吃下。
雖然服了解藥,但是他的功力如果恢復的話,至少要三日。
一紙休書,寥寥數語,兩人的夫妻身份,轉眼成空。
連景然將墨跡未乾的休書,攤在書案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傾城,忽然微笑,「保重!」千言萬語最終化為艱澀的兩個字,但卻透著千金般的沉重。
傾城微微而笑,溫和的看著他,漆黑的雙眸深邃如墨,「你也是!」
連景然甩袖,步伐虛弱的走到帳口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淡淡苦澀的聲音。
「我是真的想要為你生一個孩子,只可惜我沒有這個福氣!」靜靜地,傾城忽然說道。
瞬間,連景然的心震了一下,眼睛裡有潮濕的感覺,盡力平定內心的波瀾,沒有回頭再看傾城一眼,決絕的移步而去。
莊司澈覺得自己的心被眼前的女子,分割的一片一片,鮮血粼粼的痛楚異常。他眼色冷漠,動也未動的冷笑道,「你滿意了嗎?」
滿意嗎?為什麼她會覺得自己已經千瘡百孔了呢?
她放開連景然,守護沐炎是一個原因,幫助他脫困也是一個原因,自己此時跟隨在他身邊,只會成為他的包袱,別人用來要挾他的弱點,她不能害了他。從小,他都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他完全有能力改變月國,奪回屬於他的一切,誰都不能阻攔了他復仇的腳步,即使是自己也不能,所以她主動割掉了,他心中的最後一把草,放任他自由展翅飛翔。
而連景然放開她,是因為月國政變,能否安然脫身,都是問題,傾城回到晉國,即使痛苦,也總比在月國安全,她身為月國丞相夫人,如果身份還在,到了晉國,難保不會受到晉國朝臣的迫害。
解除身份,雖然他很痛心,但卻值得。
兩人的用意,他們彼此心中都很明瞭,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如此釋然豁達。
當然明白這些的,又何止他們。
莊司澈正是因為太過於明白,才有了後面和傾城之間,一系列的誤會、糾葛和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