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碩眸光一沉,心裡一跳,有一個預感正在他的腦海中發酵,漸漸成形。他冷笑的看著傾城,笑得無奈,笑的諷刺,笑的嗜血,「你當真要這麼做嗎?」
在場的人除了傾城,沒有人明白齊碩究竟說的是什麼意思。
傾城眼神肆無忌憚的迎了上去,充滿了冰冷的笑意,她該如何做,不都是他逼的嗎?真是可笑啊!
傾城的眼神一一掃過城牆上浴血奮戰,抗戰不息的將士,高聲道,「各位將士,燕京的存亡全都繫在各位的手中,燕京在,我們在,燕京亡,我們亡,生死就在我們的眼前,大家怕不怕?」
「不怕——不怕——不怕——」
震天的回應聲朗聲響起,燕軍將士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燒,士氣大漲。
傾城接著嘶吼道,「家可破,國可亡,但我燕傾城絕不背叛燕國。」
「公主聖明——公主聖明——」
將士紛紛振臂高呼。
燕傾城笑了,笑的滿足,笑得歡喜,笑得坦然,兩行熱淚順著她絕美的臉龐飄落,消散在夜空中。
「各位將士,燕國不會忘了你們的犧牲,不會忘了你們的大義,你們馬上便可以為了守衛自己的家園而戰,大戰之前,我要幫你們割了你們心中的最後一把草,只有這樣你們才會全身心的投入到這場戰鬥中。」
干戈不解的看著傾城,不明白她的意思,「公主——」
沐炎也是怔怔地望傾城。
齊碩的雙眸泛著嗜血的紅絲,冷笑的瞪著傾城,他就不信她做得出來?
傾城朗聲長笑,「若開戰,必先祭血,傾城願做第一人。」說完,看著大驚的沐炎等人,嫣然一笑,眸中隱含淚花,腳尖輕點城牆,飄落而下。
「姐姐——」
「公主——」
「不——」
靈境緊隨其下,想抓住她,但是夜晚的狂風異常大,傾城的下墜速度更是快得令她心慌。
傾城忍不住熱淚盈眶,這些聲音有沐炎的,有干戈和將士們的,那聲淒厲的悲鳴又是誰的呢?那麼熟悉可為什麼自己感覺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
她好像看到他的眉,他的眼,他的痛,是他來了嗎?
莊司澈率領先頭軍隊到達燕京,便見到這麼心如刀絞的一幕,看著她從高牆上飄然墜落,痛徹心扉。自己日夜不停的率軍趕來,還是晚了嗎?上一次眼睜睜的看著她墜下懸崖,自己無能為力,這一次還要重演嗎?
不——他不甘心,咬緊牙關狂飛過去,試圖接住她。
快了——快了——再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他就可以擁住她,感受到她的存在。
可是就是差那麼一點。
傾城只感覺腰間一緊,腦際一陣眩暈,身體已經被一個冰冷的身體緊緊擁住,迎面撲來的血腥味讓她心寒。
「殺——」就在傾城跳下城樓的那一瞬間,沉寂的戰場再次燃燒起來,燕京城門大開,將士們視死如歸的洶湧而出。
廝殺怒嘯,聲勢蓋過了蒼穹大地。
兩個偉岸的男子騎在戰馬之上,虎視眈眈的瞪著對方。
「把她給我。」莊司澈看著被齊碩禁錮在胸前,臉色異常蒼白的傾城,心裡一痛,她的身體怎麼吃得消啊!
「本王到手的東西,豈是說給便能給的?」齊碩輕狂的說道。
莊司澈冷笑,「如何你才能夠放了她?」這已經是莊司澈對齊碩做的最大讓步,此話一出,依照齊碩的狠辣,城池是無法避免的。
但顯然莊司澈預料錯了,而且錯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