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境瞇眼看著眼前渾身是血的偉岸男子,秀氣的眉蹙起,「不到一刻。」皇上的武功遠在她之上,一刻都是奢想!
爽朗的笑聲朗朗出口,干戈沉聲道,「我賭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一個小時,公主應該能夠脫險吧!
靈境靜靜地看著他,那樣堅定的眼神,只為了要拚命守護那個雲一樣的女子,她的心微動。
那個女子的確有讓人甘心為她賣命犧牲的能力!
靈境是對的,可也是錯的。當一個人為了某種信念一直拚命掙扎的時候,他就代表著勝利。
靈境與干戈大戰幾百回合,仍然不分勝負。一個擔憂傾城跑得太遠,一個則是憂心傾城跑的不夠遠。
招數狠厲,招招欲奪人性命。
決鬥超出了半個時辰,靈境冷然收劍,「你贏了。」
干戈深深地看了一眼靈境,什麼話也沒有說,拔腿向莊司澈追去的方向奔去。
這次是真的已經晚了。
清遠坡。
屍骨如山,血流成河,聽著慘絕人寰的哀叫,傾城的嘴角勾起一絲淺淡的笑,那笑很苦,很澀,很無力!
流雲托著傾城的手臂,急道,「公主,你快走。」
御林軍湧了上來,密密實實的攔住她們的去路,身後是懸崖,前面已經無路。
走不了了!
莊司騎著馬澈緩緩走了過來,在她的前方停下,俊美的臉龐上有著憔悴,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很平淡,「傾城,跟朕回去。」
傾城的目光深邃而幽深,「已經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再回到那裡。」那裡不是她的地獄,可也不是她的天堂。
「你當真不回去。」莊司澈語氣慵懶,平靜的冷笑道。
那笑容很淺淡,可卻讓人毛骨悚然,膽戰心驚。
「你又何必再問?」她輕輕的歎息一聲。
「只要你跟朕回去,這些人朕都可以放了他們,概不終究。」他森寒的雙眸凝視著她,沒有人看到他的拳頭在背後握的緊緊地,指甲嵌進手心裡,血緩緩滴落在地上。
「公主,你別信他。」流雲急聲勸道。
傾城神色不動,嘴角泛起了冷酷的笑意,看著莊司澈赤紅的眸色,淡聲道,「你又何必騙我。」他天性嗜殺,怎會輕易饒了這些他一直處心積慮想要除去的亂黨。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女子,問道,「不後悔。」
「不後悔。」她定定的凝視著他。
「好,很好。」他調轉馬頭,向來時路奔去,竟無人敢當。
「殺——除了傾城公主,一律殺無赦。」他大手一揮,發起了攻勢。
傾城一震,隨之而來的慘叫聲淹沒在震天的廝殺中。這是她的罪,這麼多人的犧牲,只是因為她。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那麼多生命的流逝,一點一滴就像掌中的沙子一樣,雖然極力握緊,仍然悄悄的從指縫間溜走。
她的雙眸被猩紅替代,直到耳邊傳來一道清明的高喝,「公主——」
她抬起疲憊的雙眸看到了前方被血染紅的男子,心裡一喜,他還活著。可在看到他身上的傷時,化為悲痛,再看向眼前拚死保護自己,漸漸力不從心的流雲,眼睛泛紅,流雲胸前腥紅的色澤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
他們要救她,即使被那麼多高手包圍,仍然拼盡全力,誓死護她。她抬頭看著高處的莊司澈,他亦是如猛獸般緊緊盯著自己,睥睨如入無人之境,天地間均能感受到絕情嗜血的殺意。
這就是他對她的愛,霸道的讓人心痛啊!
莊司澈陰霾的看著她。她的眼睛裡包含著太多的東西。有疲憊,絕望,哀痛,悲傷,迷茫,可就是沒有他所想要的恨。
忽然他看到她向身後的懸崖邊快速的奔去。
「不要——」莊司澈心裡一慌,出言相阻,身形更是快如閃電的疾飛了過去。
眾人均被這一聲大喝,紛紛放下刀劍,停下了爭鬥,茫然的看著立在懸崖邊的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