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司澈的雙眸似乎能噴出血般,冷冷的注視著相擁的兩人,雙手握緊又鬆開,不怒反笑道,「連丞相這是何意?」話語之冷,任誰都能聽出他的嗜血之意。
傾城站直身體,脫離連景然的懷抱,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大有不讓他說出來的意思。
連景然施以安撫一笑,正顏面對莊司澈,穩然開口,「景然想向皇上討要一人!」
眾臣面面相耽,看當下情形,心中已有幾分明了,不禁都噤噤住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齊碩看向連景然,神情一怔,大概沒有想到他為了一個女人會……
莊司澈拿起桌上早已冷卻的茶杯,輕抿一口,似有回味的樣子,才不動聲色問,「何人?」
連景然看向傾城,輕輕一笑道,「景然索要之人正是燕國長公主——燕傾城!還望皇上答應景然!」
此話一出,四下嘩然,眾人眼光齊刷刷的看向連景然和傾城,對兩人的關係暗自猜測不已。
莊司澈心思電轉,壓抑住怒氣,掃向連景然,淡聲笑問道,「朕記得丞相和傾城公主只在國宴上見過一面,看丞相的神情似乎早在以前便認識傾城公主了!」他的話語平靜,句句隱含鋒芒。
連景然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依然掛著謙虛地笑,「景然與公主只有一面之緣,但聽聞公主的那首琴音,更是驚為畢生知己,幾番猶豫躊躇,自是想幫公主還復自由,還請皇上成全。」連景然字字說得懇切,好不感人,但莊司澈又豈是那麼輕易糊弄的人?
莊司澈神情平靜,滿含意味地看著他,輕聲道,「丞相何以認為朕會同意呢?」
連景然的笑意更濃,顯得輕鬆自如,「皇上若答應,月國將割讓三百里領土相送。」
滿室嘩然,朝臣一時之間議論紛紛……
傾城心一緊,早就猜到他若帶她走,付出的代價自會很大,但沒有想到會是這般,她明白身處這樣一個時空,土地所代表的是什麼?他為了她,甚至願意拿人人夢寐以求的領土交換,難怪他說莊司澈會同意。傾城深吸一口氣,心裡苦笑,莊司澈身為君王,這個條件之於他完全是個天大的誘惑,他又怎會不動心呢?
齊碩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可置信,不敢相信機智過人,一心只有政權,處處算計他人的連景然能做到此等地步,看向淡然而立,神情沒有絲毫波動的傾城女子,嗜血的雙眸漸漸轉為深沉,對她不禁忽然產生了莫大的興趣。能讓晉國皇帝還有月國丞相爭鋒相對的女子,想必並非只有他以為的那麼簡單。
莊司澈渾身一震,極大的震驚襲來,眼色微微冷了冷,並未說話,高深莫測的俊美臉上沉穩內斂,不知在想些什麼。
連景然見對方毫無反應,接著道,「傾城公主之於皇上,無非只是一個亡國奴,階下囚,但景然卻視其為平生知己,還望皇上成全!」說完看向莊司澈,清楚地看到他的眼底閃過一片複雜之色。
莊司澈唇角上揚,冷嘲熱諷道,「想不到連丞相竟是如此多情之人啊!」
連景然爾雅笑語,「謝皇上誇獎!」面上看不出情緒,神色輕鬆自如。
兩人句句隨意,卻都暗藏凶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