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傾城望著窗外的朝陽,只覺得溫和而明媚,可她的心卻是鬱悶難當。碗中的藥汁早已喝完,冰涼的碗放在掌心,纖細的手指不經意的摩擦著。她的心中已有些明瞭。看來,莊司澈對她的恨意,也不是空穴來風。想必當年他的失蹤定是和燕天昊脫不了關係,想到這裡不禁又是一陣悵然。看來自己是位亡國奴啊!難怪別人對自己的態度那麼不善!穿越到這個尷尬的身體上面,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
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問道,「柔妃就是那叛臣之女蘇婉柔嗎?」
「公主莫要提她。」流雲氣憤道,「我也是今日才知她竟然被封為了柔妃,奴婢恨不得噬她的心,啃她的骨頭!」
燕傾城聽罷,想起她之前也是如此說莊司澈的,不由得莞爾一笑,見流雲疑惑的看過來,不禁正了正色才道,「噬心蠱是什麼?」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聽說噬心蠱同種兩體,那麼一人為引,一人為藥。兩者缺一不可。」流雲接過燕傾城手裡的藥丸,放在了一邊。
「蘇婉柔是引,我是藥?」她想起莊司澈問自己要解藥的情形,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流雲點了點頭,見公主似是有些不悅,不禁安慰道,「公主莫要氣皇上,他也是為了你好!」她起先也不明白皇上怎麼會狠心這樣對待公主,可就在今日忽然有些明白了。莊司澈似乎很寵蘇婉柔,如果不是因為蘇婉柔身上的毒,公主怕早就被莊司澈給殺了。
「燕……父皇當初為什麼在我和蘇婉柔的身上種下噬心蠱。」怎麼會挑中蘇婉柔呢,難不成一開始父皇就料到蘇婉柔會成為今日的晉國皇妃?
流雲怔了怔,想了一下才道,「奴婢也不知道。「說到這裡,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開口道,「對了,公主!奴婢好像記得一年前,莊司澈曾派人向皇上提親!對像正是丞相之女蘇婉柔!」
燕傾城眼光一凜,示意流雲繼續說下去。
流雲接著道,「皇上當時發了好大的怒,懷疑丞相和晉國有所勾結,為此冷落了丞相整整兩個多月!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看來當初皇上懷疑的絲毫不差,那老賊的確和晉國有染,要不然燕國即使敗,也不會敗得這麼快,這麼徹底,當初皇上真該一刀結果了他。
和流雲的想法不同,燕傾城忽然輕輕歎息一聲。那莊司澈還真是心計頗深啊!他登基之後,恐怕一直都在隨時準備滅了燕國。那時派人提親,估計意在離間父皇和丞相,即使丞相當初根本就沒有反叛之心,但在父皇隨後禁閉他的舉動之後,沒有也便有了!她還以為他是真的有些喜歡柔妃,倒是看不出來,在他眼裡,也只不過是一枚可捨可棄的棋子罷了!
如此她倒理解父皇為什麼會為她種下噬心蠱了!雖是禍,卻也是福啊!她掄起袖子,手臂上有大小不一的傷口,怕都是這些日子放血留下的。說實話,她在柔妃的內殿裡,劃破手腕時,還真是嚇了一跳,不明白究竟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傷口,現在算是明白了。不禁苦笑,今後自己的手腕怕是要遭殃了!
流雲看了,神情皆是一黯,滿懷愧疚道,「公主受苦了!」
傾城輕輕一笑,平靜道,「流雲,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我若活著,這些傷口是必需的!」
流雲緊抿著雙唇,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