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喝醉了嗎?夏陌醒來,發現自己正睡在凌珞宇的龍塌之上,而凌珞宇,則躺在一旁那副窄小的臥榻上。
她模模糊糊的記得她昨天喝了好多的酒,哭得昏天暗地。
「雪兒,你醒了?「凌珞宇微閉著的雙眸睜開,關切的問,「頭痛不痛?」
夏陌茫然的搖搖頭。
「你昨天喝了那麼多酒,朕還真怕你受不了。」凌珞宇走過來,輕輕的撫上著她的額頭。
夏陌不自覺的閃身一躲,避開他的手。
凌珞宇的眼中,滑過一抹受傷的神情。
「呃--我酒量好--。」夏陌有些尷尬的說。
心中還不忘作個評價,這各代的酒,是貨真價實的純糧釀造,口感好,不上頭。
「雪兒,什麼時候學會喝酒了?」凌珞宇摟過她,不顧她的抗拒,「是不是這些年,雪兒太想宇哥哥,才學會解酒消愁?」
夏陌心中一陣酸澀,對他的怨,不僅又多了幾分,為什麼,他明明清清楚楚的明白洛宛雪對他的深情,卻還能這麼殘忍的對她?
「雪兒,你可知道,這世間,有一種愛,叫做努力讓自己不要愛上你……」凌珞宇的手滑過他的臉,口氣黯然,「可是朕還是做不到。」
夏陌心中,隱約有些明白,不是他不愛洛宛雪,而是洛中玄加之與他仇恨和屈辱,讓他不能容忍自己繼續去愛洛宛雪。他折磨她,羞辱她,除了心頭那些發洩的需要,更多的是怕一絲的溫柔便會激起心頭洶湧的柔情。
「雪兒,宇哥哥想聽雪兒撫琴了。」凌珞宇的下巴輕輕抵上她的螓首,語氣,帶著一絲的撒嬌。
「好。」夏陌沉聲道。
「那邊。」凌珞宇的手,指向一張古琴。
「綠綺?」夏陌驚訝,她看到琴內的四字銘文桐梓合精。
「綠綺」乃漢代著名文人司馬相如彈奏的一張琴,琴身上的桐梓合精四個字,就標誌著它的身份,夏陌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能親手彈奏這張絕世名琴。
「嗯。」凌珞宇點頭,「朕記得,雪兒曾經對朕說過,你想要綠綺,朕尋了這麼些年,才尋來。」
夏陌的心頭湧起絲絲的波瀾,她坐下,左手按弦,右手輕佻,哀婉的曲調自指尖流出。
「自從分別後,每日雙淚流。淚水流不盡,流出許多愁; 愁在春日裡,好景不常有;愁在秋日裡,落花逐水流; 當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愁; 朝聞機杼聲,暮見西山後;惟怨方寸地,哪得競自由; 青絲已成灰,淚作汪洋流;願得千杯飲,一枕黃梁游;可憐桃花面,日日見消瘦;玉膚不禁衣,冰肌寒風透; 粉腮貼黃舊,蛾眉苦常皺;芳心哭欲碎,肝腸斷如朽。 猶記月下盟,不見紅舞袖;未聞楚歌聲,何忍長淚流; 心常含君王,龍體安康否;夜宴莫常開,豪飲當熱酒; 婀娜有時盡,甘泉鎖新秀;素顏亦盡歡,君王帶笑看;三千怯風流,明朝怨白首;回眸百媚休,獨上長門樓; 輪迴應有時,恨叫無情咒;妾身漢武帝,君為女兒羞; 彼時再藏嬌,長門不復留;六宮粉黛棄,三生望情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