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示意,一旁的宮女趕緊接過他手中的翡翠碗。
他起身,趿上軟靴,走到殿下。
屈身,鉗起她的下巴,邪魅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很好,很好,朕的宛雪表妹還是那麼可愛。」
「謝皇上謬讚!」夏陌低眉順眼的謝恩。
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環境照就了凌珞宇這般變態的性子,但是她可以猜到,他一定是受過什麼非人的折磨,而且這種折磨,很大程度上,是洛中玄,那個她所謂的父親帶給他的。
她同情他的變態,但也不能苟同他對她,對洛家的侮辱。
他可以折磨她的身體,但是夏陌卻不能容忍他對她,對洛家的侮辱。既然她佔了洛宛雪的身子,那她就要盡全力為她,為她死去的家人爭取一點身後的尊嚴。
權位之爭古往今來都從未停止過,有誰能說誰對誰錯,即使是最英明的帝王,龍座之下也從不缺少鮮血和白骨。即使是千年後的史家,也只能在為英主歌功頌德的同時,為那些犧牲的可憐人物哀歎一聲罷了。
「謬讚?宛雪可是覺得朕說錯了?」他一挑眉,霎時,整個大殿充滿危險的氣息。
「宛雪不敢!」夏陌匍匐在地。
「呵呵。」凌珞宇輕笑兩聲,「朕不知道,原來朕的宛雪表妹還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刺蝟。」
他不喜歡聽話的玩物,即使是一隻刺蝟,他也要一根一根的將她滿身的刺拔光。
「宛雪不敢!」夏陌依舊匍匐在地上不敢抬頭。
「好了,起來吧。」溫順的她一下子讓凌珞宇沒了興致,他衣袖一揮,轉身走回龍榻,「以後,就由你來侍血吧。」
「宛雪謝皇上恩典。」夏陌再次磕頭謝恩。
她知道,她的這條命現在終於有存在的理由了。不管是侍血,還是別的,最起碼不會再隨時提心吊膽的怕丟了小命。
「下去吧。」凌珞宇好像很累,意興闌珊的一揮袖子。
「宛雪告退。」夏陌起身往外。
方才帶她來的那個宮女已經等在門外,見她出來,面無表情的轉身示意她跟上。
雖然是在夜裡,但是五步一隻,十步一盞的宮燈將皇宮照得如同白晝,她注意到,這天殿之內特別的亮,亮的好像人為的瘋狂的不許夜晚的黑暗侵蝕一寸地方。她隱隱的感覺到,凌珞宇怕黑,而且是很怕很怕。
跟著那宮女走了幾步,夏陌覺察到,她們走得並不是來時的路。
「你帶我去哪兒?」夏陌警覺的問。
「蛇窟。」那個宮女頭也不回,說話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蛇窟,一股涼氣嗖的自背後升起,難道又要將她扔進蛇窟?她雙腿發軟,再也挪不動步子。
「快走啊。」那宮女不耐煩的催促她,「耽誤了時辰,你吃罪的起嗎?」
夏陌,不怕。夏陌定定神,安慰自己,你不是有白無常送給你的靈珠嗎,一定會沒事的。
如此想著,便也緩緩的跟上了那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