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脩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在下在城郊有處別院,地方不大,好在清靜,後院連著赤國彝朗山,山中樹叢濃密,人煙稀少,不知道可否符合你的要求。」
「果真如此,那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只是要麻煩南宮公子了。」葉念熙大方一笑,真心感謝。他既然提出來,自然是打算要把這事隱瞞著,以南宮家族在西京的勢力,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我知道姑娘向來不喜歡欠人人情,不如也親自下廚請在下吃頓飯做酬謝,可好?」
「呵呵……」葉念熙乾笑兩聲,眼風掃向旁邊的顧逸之:「如此,那就,一起吃吧。」人家誠心幫忙,葉念熙不好推脫,全應承下來。看向顧逸之,卻見他一臉平靜,依舊保持剛才飲茶時的淡笑姿態,看不出他有什麼不滿情緒。
只是……只是當天晚上,葉念熙就嘗到這男人一發不可收拾的醋勁,把她折騰得死去活來,又活來死去……
已經第十五天了,葉念熙為了方便隨時跟相夫笙他們搞研究,又換了男裝,直接住在南宮家的別苑。一想到她同一群男人廝混在一起大半個月了,顧逸之不由火冒三丈,十分惱怒。
他倒是天天來這別苑,可即使他來了也見不到人,又頹然折返,每天如此。雖說她是為了專心工事,可她也因這破工事冷落他這麼久,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兒。
他已經忍無可忍了,今天,必須要把這該死的女人拖回去,狠狠教訓一番,然後讓她遠離那群該死的臭男人!
才進得別苑大門,就聽見「叮叮噹噹光光」的聲音,還夾雜了一些「噠噠噠……砰砰……」等聲響。
「顧兄。」正在院中與楚烈風說什麼的南宮脩見到來人禮貌的招呼。
楚烈風轉過頭來就見顧逸之一臉怒容,不由唇角掛笑,調侃道:「賢弟每天這麼奔波,不覺得累嗎?」
其實這別苑的客房多的是,要不是他們這群人住進來,一直都是閒置著。原本南宮脩邀顧逸之一起住在這裡,省去他每天跑來跑去,他卻拒絕。
葉念熙每天不是躲在房間與那群瘋子激烈討論,就是躲進深山老林去試驗,他就算再這兒也見不到她,還嫌看著礙眼,不如回思逸樓。可是他的心又每天懸著,必須每天過來確定她的安危才放心。
何況思逸樓那邊也需要人看著點,只是近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諸葛天嬌不知抽了哪門子瘋,天天跑思逸樓來纏著他,讓他煩不勝煩,想到這兒,不由心頭火氣更盛。
顧逸之無視楚烈風的戲謔,與他擦肩而過,繼續往裡走去。
「轟——」一聲巨響,震得屋舍晃了幾晃,頂上的瓦片被遠處轟鳴聲帶來的碎屑砸得「光當」聲不斷。顧逸之心尖一顫,皺著眉頭大步流星向內走。
楚烈風和南宮脩亦快步跟上,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快奔至後山看個究竟。
只見一塊開闊的草地上,立著一個十幾米長,七八米高的桶狀龐然大物,那東西的開口處開冒著青灰色的淡煙。旁邊散落的趴著幾個人,而在他們的正前方,一處高高隆起的山坡被炸得四分五裂,灰土滿天,上空還伴隨著濃黑的煙塵。
葉念熙自一草叢裡爬起來,一邊拍著身上的碎屑一邊不停的怪叫:「呸呸呸!!!早知道這次威力這麼大,就站得遠點兒。靠他XX的,震得老子耳朵都聾了……」
旁邊的相夫笙也是一身草碎灰塵,他倒是迅速爬起來,又過去扶葉念熙,對她的粗口完全置之不理,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三人趕來見到的便是幾個泥土人剛從地面爬起來的樣子。
其中,葉念熙原本是玉冠博帶,廣袖長衫翩翩少年郎的模樣。現在卻是玉冠歪斜,頭髮凌亂,草屑灰塵加身,雪白的衣袍髒亂不堪,原本白淨的小臉也被泥土弄得黑一塊黃一塊,只有一雙靈動的大眼還依稀能辨認此人是她,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狼狽,十分……粗魯。
南宮脩從來沒見過一個女子可以是這樣,不僅髒亂不堪,還連連粗口,這跟他認識的嬌俏佳人完全是兩個樣子,不由得驚呆了張大嘴巴愣在一旁。身邊的楚烈風早就知道她骨子裡是什麼樣子,不由哈哈大笑,還誇張的在邊笑邊揉肚子。
顧逸之黑沉著俊臉,大步走至葉念熙面前,劈手拉起她就往外走,他現在很、十分、非常生氣!!!
「喂喂喂!等等,等一下……」葉念熙被他抓得手腕生疼生疼的,不由大叫:「放手!」
顧逸之不理她,逕自拖了她就往外走。葉念熙見喚不住他,只手勾上他的脖頸,從後面跳上他的背,雙腳打圈纏住他的腰,頭一低,張口咬住他的肩胛骨。
顧逸之因身子一沉,腳步一頓,肩頭傳來一陣痛楚,但他依舊不停下來,乾脆施了輕功,躍起,飛奔出後山。
一直到葉念熙在別苑的住處才停下,任由她掛在他背上,取了水桶又去打水。葉念熙原本氣結,直到他取桶打水,才放軟身體,心頭甜膩膩的,勾著他的脖子賴在他寬厚的背上。
「下來!」他命令道。
「不要……再等一會兒。」葉念熙靠在他後背上撒嬌。
「洗乾淨了再讓我抱!」顧逸之尋一處椅子坐下,語氣不由軟了些。
「嗯……」葉念熙自他背上滑下,脫了髒兮兮的外袍,將臉湊過去。
顧逸之頗感無奈,手上卻沒有停下,把她亂七八糟的小臉狠狠搓洗一番,又將她凌亂的頭髮拆散擦拭,待一切收拾乾淨了才將她攬進懷裡。自始至終葉念熙都乖得像只柔順的小貓,嘴角嗜著甜蜜的笑。
顧逸之依舊黑著臉,狠狠地擰了擰她白嫩的臉蛋。葉念熙歪著嘴大叫:「疼……」
「你也知道疼!」顧逸之沉著臉,手上的力度不由緩了下來:「成日跟一群男人混一堆,連個人影也見不到,弄的又是一些危險的事,你知道我有多擔心,這兒有多疼?」顧逸之握著她一隻手撫上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