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之緩緩抬頭,看著由牆頭躍下的那人,瞳孔收縮又即刻恢復平靜,暗自將真氣提至極致,腦中思索著如何脫身。
司馬軒由牆頭躍下,面帶得意之色,盯著顧逸之看了一陣,笑道:「顧大人好身手,倒叫我們都小瞧了你。」
顧逸之面上帶笑,意態悠閒:「不過是些不入流的拳腳功夫,與王爺相比差得遠了。」
司馬軒仰頭大笑:「顧大人過謙了,不如到本王府中一敘,我們也可好好切磋一番。」
顧逸之抬手按揉自己的太陽穴,狀似很為難,笑道:「王爺盛情難卻,看來不得不去一趟了。」身形舒展,瀟灑前行,渾然不像被重重包圍的樣子。
司馬軒及部眾見他施施然前行,有一瞬間的遲疑,就這一瞬間,顧逸之暴喝一聲身形陡然拔地而起,一閃一晃人如飄飛,向後側院牆躍去。司馬軒眼暴精光,劍隨身動,鏗然射向顧逸之的身影。
自從上次替葉念熙解毒,真氣虛耗過度,又沒有好好調養休息,若是以前,別說軒王,這些人根本不用放在眼裡。
可當此際,顧逸之堪堪避過司馬軒的劍,距離牆頭還有一尺,真氣已不夠綿長,只得雙足在牆面上急點,再度攀上,這一耽擱,其餘的人已經圍攻上來了。
暗歎一聲,借足尖在牆上一點之力,身形急轉,手中長劍在空中攪出劍雨,鏗鏘聲不斷響起,血雨紛飛中數人中劍後倒。顧逸之雙足落地,正要再度躍起時,司馬軒已撲了上來,劍勢如潮,牢牢將他鎖住。
司馬軒心裡恨極,連帶手中動作也越發凌厲。自慶陽官糧被人暗中劫走,一連串的事情不得不讓人懷疑這背後是人有意而為。他著人暗中調查,發現時葉念熙從中搗鬼,不由怒從心起。接著又牽出官員行賄與勾結外敵,讓他措手不及。之前的事不傷筋骨倒也無妨,可這勾結外敵之罪可不是鬧著玩的,原本他要針對的是葉念熙,卻在晉王的提醒下發現對像搞錯了。
晉王所言,他本是不信的,斯文儒雅風采斐然的狀元郎怎麼可能是白國奸細?不過不管他是屬於傅相門生也好,太子一黨也罷,拆他後台就是與他為敵,這才有了今晚的守株待兔,果然讓他試得一二,也證實了晉王所言不虛。
一想到是他背後搞鬼讓自己吃虧,失去即將得到的太子之位,不由恨意橫生,面上戾色一閃,劍勢加密加急。
顧逸之似一劍用得太過不及收招,被軒王的劍尖掃過左腿,鮮血迸濺,撲通一聲單膝跪落於地。
司馬軒停下身形,眼光凝聚如針,盯著按住傷口的顧逸之冷冷道:「本王一片好意,顧大人卻不領情,真是得罪了。」
顧逸之微微搖晃了幾下,圍攻之人不由頓住腳步,等了一陣,見他搖晃著蹲在牆角喘息,才又慢慢圍了上去。
此時碧月容容,清風習習,長街之上早已沒有行人,死一般的沉寂,院中也是靜極,時間彷彿一霎那間停頓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