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與不是,與你何干!」秦女英的眸子倏爾生出的凜冽,那笑容使日月食色,卻是決絕得令人心碎……
蕭翊怔住,「與你何干」這句話無聲的在耳中迴盪,是啊,與己何干?
「辰兒,莫要後悔,把那止國抓的人帶過來。」
她在與他四目相對的時候,一頭撞死的心便都有了。「楚塵故,你丫的……。」
「清辰,不用管我!」他在城頭大吼,她欲哭無淚。
還好遇上那個不怕死的公主,這兩人只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蕭翊,莫要後悔,把那姜國抓的人帶過來。」她邊重複著他說的話,便大腦飛速運轉,姜國的二皇子與止國的二公主,當真是天上沒有地下僅此一雙……
「皇兄……」那被兩名將士推搡置前的美貌少女,笑得頗有些侷促不安。
於是,未動兵卒,戰事便陷入了僵局。「蕭翊,你抓的那個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小兵罷了,殺了也便殺了罷了。不過……」
她笑得萬分的邪魅,將手在蕭穎的雪膚上輕柔的劃過,低笑數聲,道:「你這寶貝公主,我可就收下了……」
蕭翊便也陷入短暫的無語,看著寶貝妹妹,眼淚汪汪的樣子,也不忍斥責。道:「呵,辰兒,你又何須掩飾,如若是小兵又怎會稱你『清辰』?不如做筆交易……」
她見這番局面,表面波瀾不驚,實則不知應怎辦,道:「勝敗便是賭約,何須交易?」
「好!」蕭翊轉身而去,楚塵故也被推搡下了城樓,他回眸與她相望的一眼,她心跳漏了一拍,為何,竟讓她莫名的心痛……
「將軍……」兩名將士壓著那公主,不知該如何處置。
秦女英騎於馬上,掃向蕭穎倔強的模樣,卻泛著隱隱淚光,看著方纔的城上……
她忽而笑道:「將她壓到軍帳中,別為難她。」
「是。」
半晌,城門被打開,止國將士衝殺出來,她沉下一口氣,一揮素白的衣袂,依舊披鎧甲,身後眾將士吼聲震天。「殺!」
她忽然生出的恨意,抽出腰間佩劍,劍刺穿了的身體,飛濺出的鮮血,無聲猙獰倒下的人,竟讓她有那麼一刻快感,帶著青銅面具,她便是猶如…………阿修羅。
「璃汐,爺向你要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
「你的青銅面具。」
「要來做什麼?」
「殺人……」
她唇角忽而綻放出的笑,竟然是與刀光劍影格格不入的明媚笑靨,明澈得猶如琉璃一般,她忽然頓悟他為何會在殺人時不動聲色,波瀾不驚,甚至露出的笑都那般攝人心魂。
「將軍!將軍!」誰急切的叫聲,她早已被鮮血浸透,收劍入鞘,徐徐轉過身子。
「將軍,不好了,止國援兵將要到了,我們現在只有五萬大軍,止國若是援兵一到,便又十二萬大軍,我們豈不是以卵擊石……」
秦女英挑眉道:「什麼意思?」
「收兵吧……呃……」一劍直直刺穿那將士的體內。
她利落的抽出劍,笑道:「動搖軍心者,殺無赦。」
任由那屍體不甘的睜大雙眼倒下,她無聲的笑道:「收兵?可知覆水難收……」
狼煙四起,她並非狂妄,也並非剛愎自用,她又怎不知以卵擊石這道理?
摸了摸懷中貼身不離何校康給的退位書,她笑了笑退回軍帳,沖身邊的一名將士招了招手,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將士長得頗有幾分模樣,眉清目秀,卻是瘦弱得猶如書生一般。「回將軍,我叫凌琅。」
「凌琅,我問你,家有幾口人?」秦女英再大意,也萬萬不敢將這等重要的東西,交與陌生人。
「家……我沒有家的。」他撓了撓頭,卻不見絲毫的悲色。
秦女英點點頭,若有所思道:「凌琅,爺現在也是鋌而走險,說實話,我本信任你。」她轉過身去,見凌琅頗有些尷尬,她忽又開口笑道:「你也不該信任爺。」
「凌琅,你說我可以把天下興亡之事,托付與你麼?」
凌琅一怔,不知將軍何意,值得沉默下去。
「凌琅,回答我。」她的聲音不再玩世不恭,迫使凌琅不得不抬眸於她相視。
她唇角又一次綻放出的笑,卻猶如茉-莉-一-般,清新淡雅,她除去面具,竟讓凌琅呆愣在原地,再也移不開視線。
女將軍的美,他早有耳聞,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他還是本深深的震撼住,怎會有這種美,寥若晨星,莫說鳳毛麟角,怕是九天之上的廣寒宮那姮娥都無以比擬吧。
般般入畫,百般難描,便當真應了誰的詩「回眸一笑勝星華」。
「凌琅,幫爺一個忙,我要你活著,不準死。」她的聲音放柔了許多,宛如夜空中悠揚的簫聲一般,帶著絲絲涼意卻纏綿悱惻。
他許久才回過神來,紅暈愈發顯得嬌艷,慌忙垂下頭道:「屬下定當不負將軍重托。」
「凌琅,記住我要你活著,不準死。」她又一次在他的耳邊呢喃,色誘?她自嘲的想,可她別無他法,將那狀似錦書是的退位書塞在他的手裡,道:「凌琅,快走,現在就走,交到三王爺手中……」
她頓了頓,又道:「如有半點差錯,都不是你我能承受得起的。」
「是!」想必他快要感激涕零吧,重重一叩頭,他待要走出軍帳,卻又被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