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骨柳腰被何秋戮從身後環住,許久放開來,腰間多了枚玉珮,耳邊溫熱的呵氣「保管好,莫要……再還本王了……」
她施施然的一笑,輕輕點了點頭,素白衣袂露出的翡翠手鐲,她一怔,隨後又將袖子拽了拽,何秋戮卻不做聲。
「走吧。」秦女英拿起本就沒裝什麼的包袱,挎在肩上,執手走出門去。
她的負累太多,為何總是將這些東西輕易許了她……
走在主街,何秋戮問道:「去哪?」
「回宮。」秦女英倏地抬起眸子,四目相對,她終於是先把眼簾垂下。「知道麼,城西的斑竹林下,有一個土地寺……」
手忽然被鬆開,他忽然又陷入了自身的冰冷,右手失去了那讓他舒適的溫度,心裡,似乎空蕩蕩的……
「我成親前的日子,就不要再見了……」
她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那麼纖瘦,淹沒在燈紅酒綠中,淹沒在人海中,淹沒在模糊的視線中……
無聲的一個「好」字,被風吹散,被驟然紛紛而下的雪凌亂,被忽而落下的淚浸透……
皇宮依舊的歌舞昇平,她踏碎唱不休的戲子依依呀呀的吟唱,拈碎觥籌交錯的諂媚不厭,冷看自比謝娘的舞女不知亡國恨……
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她便是隔著戲子,群臣,舞女,看見了他……
短暫的歡愉並沒有因她的到來戛然而止,她走道悶悶不樂的何陵麾面前,笑道:「怎生清瘦了,想爺想的?」
黯淡無光的桃花眼瞬間蒙上了一層光亮,神采奕奕,卻讓秦女英莫名的心疼……
「辰,你回來了!」何陵麾豁然起身,頓時喜笑顏開。
卻聞她預期中應該悶悶不樂的何校康調笑道:「朕還道麾兒為何這模樣,原來是兒媳未到。」
她一怔,匆匆行禮,強笑道:「父皇玩笑了。臣媳有一事相求。」心中好笑,竟然在止國將要攻入京師之前就迫不及待的稱自己兒媳。
「講。」何校康一揮袖,道。
「謝父皇,臣媳還覺,臣媳與四皇子的婚事應早些操辦……」她還沒接著往下編緣由,就聽何校康笑道。
「正合朕意!張愛卿。」
「回陛下,三日之後最佳。」那被稱為張愛卿的老臣,拱手回答。
「好,婚事便在三日之後舉行,兒媳意下如何?」何校康眉開眼笑,卻讓秦女英有些奇怪,蕭雯被人劫走,老皇帝不聞不問,還是歌舞昇平,人前歡笑……
不過,這樣也好,可是怕只怕是人前作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