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泛著寒光的青銅面具,如此的猙獰,卻又似乎在看到那張時常隱藏在它下面的那張臉時,變得柔和了許多。
月下,他不曾動過,她也固執的沒有動,只是始終舉著那個青銅面具,笑容似乎都有些僵硬,卻還是笑著,笑著,那一刻,他似乎覺得戴著面具的不適他,而是她。
「清辰……」他緩緩開口,似是要狡辯,卻又似乎知道那樣無濟於事,又似乎已經懶得去申辯什麼。
「別說,不是你的……」她終究是垂下了眸子,那姿勢去不曾改動過分毫,那青銅面具靜靜的躺在她的手上,他不去接,她也不曾收回。
驀的,手上一涼,是他冰涼的指尖讓她有那麼一刻的顫慄,那種冷是深入骨髓,直達內心的。
「辰兒,走了。」蕭翊再次攬上了她的肩,緊了緊她身上的大氅,秦女英沒有拒絕,兩人便這樣依偎著遠離了何秋戮的視線。
「雖然是假的,可我的話是真的啊……」
誰在寒風中澀澀的笑,被淚打濕,融化在了皚皚白雪中……——
秋戮傷心分割線——
喧囂的街道,往日一向客人很少的醉茗樓如今卻是人頭攢動。
只因一個名字——清辰。
奢華的馬車緩緩駛到醉茗樓門口,有不少的人探頭向裡看,是什麼達官顯貴,才能有如此大的派頭。
不想,卻讓他們失望,從馬車上跳下的是個衣著樸素的少年,靈動的杏核眼滿是笑意,一簪束髮,只不過若是仔細會發現頭上的玉簪是罕見上好的玉,名貴得幾乎無價。
秦女英微微一笑,道:「蕭翊,爺今日就不留你侍寢啦。」
馬車簾子被一雙修長的手挑開,隨後是寵-溺的笑意:「辰兒,快進去吧,莫要著涼。」
「翊,可別忘了我綠袖小心肝的事,若是今晚還找不到,我明日會……」
「放心,我說到做到。」車內傳來蕭翊嚴肅的聲音,然後是秦女英笑著走進醉茗樓的身影。
綠袖沒回來,她不可能安安穩穩的在這裡睡踏實。
匆匆入得房門,開口道:「四王爺,恕爺這裡不能留您,您另尋他處吧……」
過了半晌,依舊沒有「賤人」的暴怒的聲音,她「咦」了一聲,驚奇的四處看去,床上早沒有了何陵麾的影子,拿起尚有餘溫的枕邊,白紙上是未干的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