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女英一時不知怎樣對答,縱使平日伶牙俐齒,這時也是無言與對。
那個風塵女子不願贖身從良?可若是決絕難免引人懷疑。
左右為難之際,似是看出秦女英的為難,何秋戮改口道:「一萬兩,換清辰一曲。」
她微微錯愕,一萬兩,換一曲。
天下奇聞。
斷然再沒有拒絕之理,福了福身,笑道:「公子抬愛,清辰應了。」
一萬兩一曲,身價豈不是無價?無人再敢抬價,也何了秦女英的意。
「公子雅間看座。」柳浦蓮滿臉的堆笑,親自引路,帶著何秋戮去了雅間,獨留秦女英一人在台上失神。是誰?她腦中一閃而過的疑惑,一萬兩,一曲?
闊綽的手筆,非凡的氣度。這樣的人出現在煙花柳巷,真是少有。
她暗暗稱奇,卻還是打發了綠袖收拾起秦琴,走向雅間。
走在長廊,腦中滿是剛才瑣碎的畫面,突然定格在剛才短暫的四目相對的一剎,不是悸動,而是那種滲人到骨髓的絲絲涼意,與震撼。
她不曾忘卻,那一句「汝,母儀天下」,她心中思量,若是如此,只怕他剛剛袒露出的,是王者的霸氣。
入得上房,秦女英有些不屑,這等上房便是用來帶貴客的麼?只不過熏香弄了些。
表面卻還是不動聲色,老鴇在門口笑容未曾消失過,看秦女英作勢要彈奏,忙關上了門,笑道:「這曲子可金貴,別叫旁人聽了去。」
秦女英低笑數聲,掩飾不住的嬌羞流露出來,引得何秋戮多看了幾眼。不僅暗暗納罕,這等女子稱得上絕色,可又不嬌柔做作,美得當真是尤物。
屋內只剩下了兩個人,秦女英多少有些不習慣,頗有些尷尬的笑笑,說道:「那個,我第一次接待客人,如有禮數不周之處,還望包涵。」
何秋戮劍眉微蹙,卻還是說道:「好。」
「嗯,你要聽什麼曲?」
當真是禮數不周,秦女英平時習慣了以男子身份示人,所以性子難免大大咧咧慣了,又不喜禮數束縛,一個「你」字脫口而出也並未察覺不妥。
何秋戮卻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不知是從何而來的輕鬆之感,近日甚是勞累,不如放鬆一下吧。他這樣的告訴自己,道:「清辰姑娘自便。」
秦女英本就是不甚看重,只因何秋戮出手萬兩,難免要注重些,沉吟半晌。「《十面埋伏》是公子要的,《霸王卸甲》是清辰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