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京師本不甚出名的「醉茗樓」人聲鼎沸,吵嚷聲不斷。
老鴇樂得見牙不見眼,十幾年沒有出老的褶子全部都堆在臉上,不停地和熟悉的客人打著招呼。
既是京師,官宦自是不少,來者都多有官爵之人,坐在雅間喝著香茗,看著樓下空曠的舞台,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柳媽媽,你可不是戲耍我們吧?這都什麼時辰了?你說的清辰美人兒,怎麼還不出來呢?莫不是長得太醜,怕嚇著我們不成?」
老鴇一聽這話有些不樂意,卻還是陪著笑臉說道:「蘇大爺說笑了不是,我柳埔蓮看重的姑娘還錯得了?您老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那姓蘇的男人朗聲大笑,道:「柳媽媽,你這醉茗樓可不是我說笑,要是有什麼上等貨色也不至於在京師之中這般不堪吧?」
那老鴇臉色一變,卻還是逢迎這道:「這京師之中什麼女子我沒見過,可是說今天這位啊……」
老鴇話還沒有說完,就不知是什麼引起了軒然大波,一聲聲讚歎入耳不斷,那柳浦蓮得意一笑,不用說,定是青辰出場,竟比自己預期的還要誇張了許多。
只見那美人淡藍色的長裙拽地,袖口上是用銀絲輕輕勾勒出的祥雲幾多,惹人遐想,胸前大片的白色裹胸,如意雲紋衫配在她的身上堪稱絕世之姿,不妖艷,不輕浮,肌膚如雪,眉橫丹鳳,白似梨花帶雨,嬌如桃瓣隨風。發若烏雲,足步金蓮,十指尖尖露。想必也是唇若紅蓮,只可惜是一紗遮半顏,卻更挑起了所有人的興趣,均想一睹芳顏。
滿身的不食人間煙火味,何以淪落紅塵?猶抱琵琶半遮面,這等的尤物,任誰不動心?
所有男子不勝惋惜,均想贖回家去,當個小妾也好。
那老鴇頗有些不滿,方才給秦女英的是件大紅色的牡丹煙雲裙,分外的嫵媚,怎生還了這不著調的東西,但看到效果也是不同凡響,何況以後還指望著這棵搖錢樹,便也不甚在意。
秦女英環視全場,暗暗歎了口氣,今晚可怎麼應付過去?
秦女英自幼習武,卻也熟識音律,丹青與詩詞歌賦更是不差什麼,是眾所周知的江南才女,也惹得天下人人欲得之,好在當今聖上寵愛蕭雯,且北綾幫勢力不小,幫主又對這女兒寵愛的緊,勢必對朝廷造成威脅。
女英瞥了一眼自己身邊笑得前仰後合,毫無形象的綠袖,邪魅的一笑:「小袖子,給爺取取把秦琴來。」
綠袖捂著笑疼的肚子,亦步亦趨的去取來了秦琴,擺在台上。
秦女英兀自坐下,絲毫沒有應酬之言,卻聽台下一個男音喊道:「小妞,給爺唱一曲《十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