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恩開車去電影院,童媄在一旁,她至少用餘光看過亞恩十多次,她最後問:「亞恩,你要是不做偵探了, 你準備做什麼?」
亞恩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其實。」他歎了口氣,「我要學歷沒學歷,要技能沒技能,現在這個社會,我算是被淘汰的一類人,只能靠這個混口飯吃,現在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照顧好小恩,除此之外不敢有他念啊!」
童媄說:「那要是讓你進什麼公司上班或者是做別的行業,你願意嗎?」
「別的行業?我能做什麼行業,總不能讓我近三十歲的而且又是這麼有魅力的帥哥去給人家端盤子洗碗吧?」
童媄笑了笑,她沙宣式的頭髮包裹住了半個臉,她的眼睛滿含溫柔,她說:「臉皮真厚!」
「過獎過獎!」車遇到了紅燈,亞恩看了看童媄,他說:「你以前不是挺黑的嘛,現在怎麼變白了,這才沒幾天啊?」
「都快半年了!」童媄反駁說,她嘟噥著說:「你眼裡啊就沒有我的餘地……」她說話的聲音雖然很小的,但是亞恩似乎聽見了。
亞恩收起了笑容,他抿著嘴唇看著紅燈一秒一秒的過去,他的手指輕輕地在方向盤上敲打著。童媄也沒有說話,兩個人似乎有些尷尬,氣氛有些微妙。
過了會兒,童媄說:「倩倩在送進急救室時之前和我說過一句話,我不知道你想聽嗎?」亞恩看著綠燈亮了,他踩了油門,他說:「你說吧!」
「她說……」童媄看了看亞恩,「她說,讓我照顧你和小恩……」童媄鼓起勇氣,她說完這才側過頭來看著林亞恩,像是等待宣判的罪人一般。
亞恩沒有說話,他只管開著車,過了兩分鐘,他說:「忘了這句話吧,我這個人注定是打一輩子光棍兒了,呵呵,對了,你想看什麼電影?」他想岔開話題。
「你想打一輩子光棍兒,那小恩呢,就注定一輩子沒有媽嗎?」
「他有,劉倩不是嗎?」亞恩嚴肅的說。
「可是那是過去了,你還不明白嗎?你不能讓小恩在一個殘缺的家庭裡長大,這樣他不會不快樂的。」
「我沒有看到他不快樂,反而我覺得他很開心,他很上進,也很成熟。」亞恩反駁說。
「可是小恩失去了快樂的童年,每個人都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但是小恩卻沒有,這對他公平嗎?每次我去接他放學時,我能看出他眼神裡的失望、失落與悲傷,特別是他看到別的同學的媽媽都牽著同學的小手,他就低下頭走路。林亞恩,小恩過的其實並不快樂,他和你一樣偽裝著自己,小小的年紀就要學會偽裝自己的喜樂哀愁,你說,長大了,他該多憂鬱啊!」童媄把身子側過來,她盯著林亞恩的臉。
亞恩閉了閉眼睛,他把車停到一邊,他說:「那我要怎麼辦?去徵婚,去尋找他的親媽?是嗎?我不知道怎麼辦,半個月前,我以為小倩就會是亞恩的媽了,我當時心想啊,這下小恩有福了,他該多高興。可是……」亞恩使勁不讓自己流淚,他說:「可是,老天不公啊!你知道嗎,我現在都不敢睡臥室了,我怕啊,我怕一看到劉倩照片自己就不像個男人了……」
童媄伸出手握住亞恩擱在方向盤上的手,亞恩想掙脫,但是童媄使勁的握著,她望著亞恩快要流淚的眼睛,她說:「我想走進你的生活……」面對童媄這樣直率的表白,亞恩好奇的看著她,兩個人對視了十多秒,亞恩尷尬的笑了笑,他說,「你是北影畢業的吧!呵呵!好啦,去看電影吧。」說完亞恩就踩著油門,讓車開動了起來。
童媄有些失落,她是個直爽的女孩,她沒想到自己的表白卻遭到了對方的調侃,北影,北京電影學院,那就是說她剛才演戲呀。童媄撅著嘴巴瞪著亞恩的側臉,她把目光收回來,她輕聲說:「我不是你的類型嗎?」
「怎麼說這個呢,說真心話,童媄,我怕你,你是那種非暴力不合作的人,野蠻女友型的,我怕我降不住啊我。再說了,我喜歡……喜歡……」亞恩嘿嘿的一笑,他說:「我不喜歡飛機場的……」
「什麼飛機場?」童媄好奇的問。
亞恩唉聲歎氣的搖搖頭,他看了看童媄一臉的迷惑,然後把目光移動到童媄胸上,他眨眨眼睛。童媄瞪著眼睛,她明白了什麼是飛機場了。她坐直了身子,然後微微的抬起胸,她斜視林亞恩,「我……我這能算是那個嗎?」
亞恩壞笑著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