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顏的袍子上沾染了些許血漬,身旁人來人往,我也不便問他,只到了一處陰暗處,他突然拈起那沾染血漬的地方,用烏一劃拉,把它整塊的割了下來。
我吃了一驚,「師兄,這樣的你的袍子就壞了,袍角破敗不堪。」
阿顏卻淡淡的笑了笑,他打手勢說寧願壞了,也不願髒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覺厄爾。
虎妞卻在一旁忙不迭的偷看包袱裡的銀兩,顧不得我二人說的話。
我跟阿顏說了團圓節的事兒,他竟然也很趕興趣的樣子,於是一合計,覺得我們也沒什麼去處,便想不如去寒空寺湊個熱鬧也好。
一路上,雖然是月色當空,但偶會看到官家轎子和富商小姐的花轎匆匆而趕。那帶著某種期待而前進的步伐,不由得把我的興致也帶如到了其中。
我一直催促著走快點。
阿顏小心的護著我,生別旁的人踩了我的腳。
虎妞卻不是很有興致的樣子,腳下雖然走著,臉上神情卻是不情不願。
原來寒空寺離上京城也不是很遠,大概就十幾里路的樣子。
由於虎妞拖慢了行程,折磨了一夜,天空露出朦朦的淡藍色時,我們到了。
放眼看去,只見那寺前賣香的小販,買香的客人;買吃的,用的,玩兒的```樣樣都有。
甚至還有人在這清明之地賣上了胭脂水粉。
好一個人聲鼎沸,這般的熱鬧,和燈展會可是有得一拼呢。
但見東方已快破曉,有些人已經點好了香,只待寺院內僧人一開門,便衝將進去上第一柱香。
據旁邊的人議論說,可以得到佛祖最寬厚的祝福呢!
我心裡癢癢,但讓虎妞拿出些銀兩來,去賣好了香,一會兒也進去上一柱。來都來了,去意思一下總該要的吧?
虎妞卻一梗脖子,「二爺,上什麼香呀,浪費那錢,也沒見佛祖保佑我家相公呀?上了也是白上。」
我氣結,但已不敢再提這事兒了。
只好默默的等著一般香客進寺後,三個人這才慢慢悠悠進到寺中去看。
但見那些小姐公子們的虔誠,我三人都是兩手空空進來,真是慚愧得很。
這時,本是低語祈禱此伏彼起的寺廟院裡,突然響起一聲尖銳的叫聲兒:「劉公公到,讓道````````!」
劉公公?
我大大的吃了一驚——
但見寺中各人早已分成兩邊低頭退下,讓出一條寬闊的路子來,也連忙拉了阿顏和虎妞,混在香客之中,低頭退在了一側。
接著,劉公公從寺院門口慢騰騰的踏著方步走了進來。果然,不就是李承煜身邊的那劉公公嗎?
現下只見他高抑著頭,光|溜的下巴指天,那份趾高氣揚和先前在李承煜身旁時的樣子,可真是天壤之別。
但見他走到那進香的貢台前,寺內一僧人早已端上一個碩大的香爐,身旁一小公公早已點了一根高香遞到他眼前,劉公公接過,恭敬的上了香,磕了三個響頭。
在他做這一切的時候,寺內的所有人都靜止的,誰也不敢動,不敢出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