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娘臉色一變,問道:「素芳齋?」
問完,已經自作主張的從身上解下一個紫色錦囊遞到劉公公眼前:「劉公公,小小意思,還望你收下。」
劉公公一雙狡猾眼睛到錦囊上溜了一下,笑了笑:「遠娘,這不和規矩吧,俗話說無功不受祿,這個```!」
「哎呀公公就收下吧,又不是什麼貴重物品,只是一些小小細軟。」遠娘把錦囊塞過去。
劉公公稍稍讓了讓,也就收下了,神色坦淡的放進了袖子裡,說道:「遠娘真是有心啊!好了,他日,我定當會找個時機,在皇上面前美言上幾句的。」
「是````謝謝劉公公。」遠娘忙不迭的向他伏腰謝過。
劉公公卻把眼睛看向我,意味深長的說:「榮娘娘身邊有遠娘這樣的人兒,可真是你的福氣啊!」
我扯了一下嘴角,向他笑了笑。
看他走遠後我連忙問遠娘:「遠娘,素芳齋是什麼地方?那裡好玩嗎?」
遠娘臉色難看的歎了口氣:「娘娘,素芳齋只是名字好聽而且,其實說白了,就是被````被打進冷宮啊娘娘!」
啥?
我腳一軟,差點沒暈倒。
小時候張伯伯給我講的野文雜記裡的故事中,那些娘娘們淒慘的場景一一在我眼前閃過````什麼孤獨老死,被小公公欺負的,餓死的,被老鼠咬死的,發瘋而死的````
我打了個冷戰。然後所有的思緒定格在了三個字上——枕頭風。
好嘛,梅妃這股風,還吹得挺順的。
我握緊拳頭,所有的怒氣隨著指關節的『咯咯』聲,盡數湧頂而上——今天晚上,我就去殺了狗皇帝。
遠娘似乎看出了些端倪,這一整天,她都默默的在我身邊站著。
黃昏臨來,天邊染起一層淡淡的紅色的時候,遠娘把我的華服換成一件淡米色的素秀長裙,並把我頭上的那些繁瑣珠釵卸了,任我一頭烏黑長髮就那麼恣意的披到了肩上,隨風飛揚。
我稱她沒注意,偷偷往水袖裡藏了一把繡筐裡的剪刀。
但是將要跨出門的那一刻,遠娘卻一把握住了我拿著剪刀的手腕。
她低著眼瞼,淡淡的道:「娘娘,人不是只為自己而活著。如果能夠給關心你的人和愛你的人一份守望下去的理由,那是人一生的幸福。如果沒有了生命,娘娘,你無法理解,活著的人漸漸遺忘了你點滴的感覺。」
遺忘?
我手裡的剪刀無力的掉到了地上。
我無法想像,有那麼一天,師父和阿顏已不記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