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後,遠娘用一大塊綢娟包裹住我,然後把我扶到大銅鏡面前,用一種很香的水灑到了我發上,這才拿起一個鑲紅寶石的小盒說:「娘娘,奴婢為你補身。」
補身是什麼?我不懂,任由她把我胸口的綢娟拉開,用一隻細小的筆在我的痣上畫著。
「娘娘,這樣,連皇上也不會看到了。」她說。
我的心裡一緊。都差點忘了這樁子事兒了呢。再看我的痣,已經變成了一朵小巧的玉蘭花兒的模樣。
接著,遠娘走到門口對外面叫了一聲:「都進來吧!」
門輕盈的打開,先前的那些宮娥們走了進來。為我撲粉描眉,穿煙羅長裙,鋪床,灑香露水。
遠娘又用月牙梳細細的梳我的發,我很睏了,真的想睡一睡。我就像個木偶,就這樣被她們折騰著,睡了過去````
我做了個夢,夢到歌裡坐在山坡上的小狐狸,用一雙迷濛的美麗眼睛四處張望,恍惚中,覺得它就是我````突然覺得臉上有一種癢癢的摩挲感覺,越來越癢。
真煩人,打斷了我的好夢。正隱隱看到了個人了呢。
我打開臉上的那隻手:「師兄,別鬧了。」
手似乎頓了頓。再次伸過來,而且這一次,毫不客氣的擰了我的面頰了一下。
下手太狠,我一吃痛,一骨碌坐起來:「師兄,你今天是怎麼啦,很煩````````啊!」
我的最後的一個『啊』一時間不上不下,卡在喉間。因為眼前這個人,他不是師兄。這裡也不是『思嵐谷』
這裡富麗堂皇,流暢溫婉。我身上的煙羅長裙,淡紫色的輕紗水紋闊袖。還有我披撒在肩上的凝香長髮。
我很快反應過來。這裡是皇宮。
呃`````可是,眼前的這個人他為何會用這般的神情看著我,一雙瀲灩流淌的眼睛裡似乎有微微憤怒。
我思緒裡有一會兒的打結。但已經確定,這個人,便是那日我和阿顏進城時多管閒事,被我打了一掌的公子。
他現在已經沒有穿那日的青衫了,而是一身月牙白長袍,腰裡繫著一根明黃腰帶。
他為什麼在這兒?我想,然後,又想到了剛剛臉上的那一記痛。
但是我懶得跟他計較。我偷偷看了眼他身後,遠娘不見了,宮娥們也不見了,遠遠看去兩道大木門關得嚴嚴實實的。
我連忙跳下床把他往能躲的地方拉:「你找死啊,這裡可是皇宮。你是怎麼進來的?」
「走進來的。」他淡然的說,身子很不情願的被我拉著走。
「走進來的?少吹了。」我回頭瞪了他一眼:「別像個木頭似的行不行,一會兒遠娘進來,你就死定了。不是說好了嗎,要報仇得到思嵐谷去,你找到這兒做什麼?」
「遠娘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