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姜寧語拿著一束鮮花,來到G市人民醫院的VIP病房。
遠遠地,她就看到一隻打著厚厚石膏的腳固定在病床上。她微笑著拿著鮮花走了進去,病床上的病人見到她,撇了一眼鮮艷欲滴的玫瑰花,說:「小姐,你這花送錯人了吧?」
說這話的正是蔡龍帝,那天,生死關頭,他問她到底愛誰,她死都不答,害他精神恍惚,差點就放棄了生命。
最終,他還是憑著超強的意志力將她身上的炸藥包迅速拆除,在導火線燃燒到最後一刻,他抱著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步梯上跑,卻被炸飛的一塊石頭擊中,左腳骨折,可他還是忍著痛,抱著她迅速往上逃去……
想到這裡,他就替自己不值。為了她,他差點就丟了性命,可她卻連一句真心話都不肯說。
「喂,堂堂一個大總裁,心眼不要那麼小嘛,你這句話都說了半個月了。」
姜寧語微笑著將舊的花換掉,插上新的玫瑰花。
「你不知道玫瑰花是送給情人的嗎?喂,你就不怕我弟吃醋啊?」
「哦,忘記了,那我以後買百合好了。今天看到玫瑰便宜嘛,就買了它。」
病床上的某男瞪眼裝死中……
姜寧語捂著嘴笑,拿了一個蘋果,正削著皮,這時肖軍來了,後面還跟著兩名警察。
「肖隊長,什麼事?」姜寧語突然感覺到很不安,綠林野閣爆炸案不是之前就已經問過了嗎?為什麼現在又來問。
「寧語,不好意思,我們想要問蔡總一些話,你能不能迴避一下?」肖軍面有難色,姜寧語心跳得更加厲害了,但又不得不配合地走出病房的門。
砰!門很快被關上。
這時,鄧浩天來了。姜寧語急忙上前問他,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
鄧浩天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最後才在姜寧語的再三追問下,說出了「實情」:上次為了救咱們,我哥拿了一張百萬支票給G市公安分局的郝局長,現在警察正在調查這事……
「那是不是要判刑?」姜寧語驚出一聲冷汗!行賄一百萬判刑可不輕!有錢燒的,他出手怎麼那麼大方!
「嗯。」
「那要判多少年?」
「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
「什麼?」這怎麼可以?他剛剛死裡逃生,他們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將他抓進監獄?而且為了救別人,他自個兒卻要挨槍子?這也太不公平了!
咚!
姜寧語突然推門進去,拉住兩位警察同志的手,說:「阿SIR,他是因為要救我們才那樣做的,你們不能抓他!」
兩名警察莫名其妙地皺了皺眉,正想解釋什麼,卻被肖軍悄悄地拉出了門外。
肖軍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補充了一句:「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等下我們再來。」
什麼五分鐘?難道是要做生死訣別啊?這些警察也太沒人性了,他的腳傷還沒好呢,還不能走路呢,就要把他抓到大牢裡去啊?
姜寧語傷心地抹了抹眼淚。
「喂,你緊張什麼啊?我又不是你什麼人,再說了,我爸現在有我媽照顧,我也沒有後顧之憂了,我都不傷心,你傷心什麼啊?」蔡龍帝悠閒地看著她,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是啊,我傷心什麼啊我,你死了才好呢。」姜寧語急得團團轉,突然又意識到說錯什麼,馬上改口說:「呸呸呸!我烏鴉嘴,龍帝,你不能死!你再想想,你真的把那張支票給了那個渾蛋了嗎?也許你沒給,是別人給的,然後他冤枉你了呢,或者,根本就沒有支票的事,他根本就是亂說的。」
蔡龍帝仍舊不為所動,等死似地閉上眼睛,姜寧語只好走到他的床前,抓著他的肩膀搖晃,繼續說:
「哎呀,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啦,你那麼聰明,那麼危險的炸彈,你都能躲得開,我們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你不能這麼憋屈地吃槍子嘛。」
蔡龍帝嘴角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睜開眼睛,立刻將寧語摟到懷裡,說:「你在擔心我?」
臉唰地一下通紅,姜寧語急忙否定說:「我哪有?」
「沒有就好,這下終於沒有後顧之憂了。」蔡龍帝鬆開了手,把手交叉放在頭底下,閉上了眼睛。
好像有一份珍貴的東西正悄悄地流失,姜寧語很不捨地離開了那個溫暖的懷抱,坐在他的旁邊,將還沒削完皮的蘋果繼續削完,卻因為精神不集中,水果刀扎破了手指,血一下子流了出來。
「蠢女人!你幹嘛啦?」一直暗中觀察她的蔡龍帝,急忙搶下她的水果刀,扔到地上,迅速將她的手指放到嘴裡,吮吸起來。
「明明就關心我,為什麼要否定?難道你不喜歡我嗎?難道你非要看著我死了,你才到我墳前後悔嗎?」蔡龍帝懊惱地問。
「不許胡說!」
「那,如果我進監獄了,你會等我嗎?如果我明天就被槍斃了,你會為我而流眼淚嗎?回答我。」
「我……會。可是你能不能不要死啊?我好怕。」滾燙的淚水一顆顆從臉頰上流過,往事如放電影般一幕幕浮現在腦海,姜寧語突然很害怕,害怕他的離去,也許只有在他身邊,她才覺得是最安全的。
經歷了這麼多,她覺得她自己越來越膽小,膽小到只有站在他身旁,她才覺得很安心。
「傻瓜,人遲早都要死的。」蔡龍帝捧起她的臉,輕輕地為她拭去淚珠。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死,如果你死了,我怎麼辦?」姜寧語脫口而出。
「呵呵,傻瓜,我還這麼年輕,怎麼捨得那麼快就死呢,況且你還沒說你愛我呢?」
「討厭!那警察為什麼來找你?」
「嘿嘿,為了救你們,我確實給過一張百萬支票給郝輝,我記得當時我填支票的時候,正看著你被人打的錄像,一著急,就把公司名字填錯了,所以那張支票成了廢票……」
「我去跟他們說,他們弄錯了。」姜寧語起身要走,卻被蔡龍帝一把拉回懷裡,摟著說:「他們早知道了,剛才故意逗你的。」
「好啊,你們竟然聯合起來騙我,看我怎麼收拾你。」姜寧語掄起粉拳,往蔡龍帝身上揮去,卻被他溫柔地捉住,慢慢地將她的小手放到他的胸口,說:「寧寧,我的心跳你能感受得到嗎?嫁給我好不好?」
姜寧語的心跳開始加速,臉紅到了耳根,正猶豫著不知說什麼好,某人就不知恬恥地說:「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然後就霸道地用他溫潤的雙唇溫柔地將她的嘴封上!
門外的鄧浩天和肖軍等人,看到這一幕,識趣地走開了。
「浩天哥!」齊菲兒遠遠地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束鮮花,她是來看蔡龍帝的。
「不要進去了,現在不方便。」鄧浩天提醒著說。齊菲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只好掉頭跟他並排著走。
「菲兒,你勸下你哥,我回局裡還有事。」肖軍拍了拍鄧浩天的肩,帶著兩名警察走了。
「浩天哥,你沒事吧?」齊菲兒有點緊張。
「我沒事。走吧,我請你喝一杯。」
「啊?我可不會喝酒!喂!你這樣還叫沒事啊?」兩人一前一後走了——
後記:
鄧開正因為參與洗黑錢,進了監獄。
余詩雅和蔡名在大家的祝福下,簡單地舉行了婚禮。
余英其實是余詩雅和鄧開正的女兒,余詩雅當時飛回美國,其實就想給鄧開正一個驚喜,告訴他,她又懷孕了。可是最終卻看到鄧開正在美國搞婚外戀,一氣之下,她只好提出離婚,並自己獨自撫養了女兒,余英。
齊一夫後來才明白,鄧開正逼他退股,是為了不連累他。因為雲海一旦被查出參與洗黑錢,公司就會很被動,很多資金會因為被認定為洗黑錢的非洗所得而被沒收。
但齊一夫卻用那些退股錢向CLD買了鄧天野的犯罪證據,交給國際刑警。
當然,最終那些錢都落入蔡龍帝的腰包,因為他就是CLD組織的領袖,CLD是他和Lucas,David三人創立的。CLD不但是蔡龍帝姓名的首字母,同時也是他們三個創立者姓名的第一個字母。
當一切都結束後,由於資金斷裂,名譽受損,雲海幾乎倒閉。蔡龍帝及時伸出緩手,投入巨資,解救雲海。鄧浩天邀請他加入雲海股份,他卻笑著拒絕了。他的產業遍佈全世界各地,他哪還有時間啊?
姜寧語把蔡龍帝帶回家去見家長。父母皺了皺眉,顯得很擔心。幾經追問,他們才說:「寧寧,你找個這麼帥又這麼有錢的男人,你不擔心啊?」
姜寧語笑了,說:「我的命是他救回來的,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認了。再說,找個又醜又沒錢的男人,你就能保證他不花心啊?」
「嗯,寧寧說得對。我是又帥又有錢的,也曾經是最花心的。不過自從認識了寧寧之後,我就改邪歸正了。」看到准岳父岳母仍然皺著眉頭,一副認定女兒已經跳進火炕的樣子,蔡龍帝不禁暗笑,只好繼續說:「對了,爸,媽,我今天來呢,就是過來接您二老跟我們一起住的。到時,上班寧寧看著我,下班你們看著我,這樣你們總該放心了吧?」
「那我們不用種地啦?」寧語的母親問。
「哦,我別墅後面有一個後花園,你到時想種啥就種啥。只要你樂意就好。」
「喂!龍帝,那個後花園那麼漂亮,你捨得讓我媽拿去種菜啊?」姜寧語小心嘀咕著。
「老婆,老公掙這麼多錢是用來幹嘛的呀,不就是為了讓你們隨心所欲地折騰的嗎?」
「喂!什麼爸,媽,老婆,老公的,我們結婚了嗎?」
「結婚那不是遲早的事啊,看,我爸媽不是來提親了嗎?」
姜寧語回頭一望,果然看到蔡名和余詩雅正微笑著向她走來,而他們的身後,十幾輛小車排起了長龍,大家正忙碌地從車上搬東西,然後一件件地往她家裡送……
「老婆,這雖然俗氣了點,不過也顯得你老公我實誠,這見面禮還行吧?」
「嗯,馬馬虎虎算及格啦。」姜寧語幸福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