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醫院裡。
姜寧語正躺在一張病床上,打著點滴。
「張醫生,她怎麼樣了?」鄧浩天拉住要走的醫生,神情焦急。
「哦,她的燒已經退了,不過之前好像受過什麼刺激,你們以後注意一下,休息幾天就沒事了。」醫生說。
「謝謝你,張醫生。」鄧浩天終於鬆了一口氣,轉身走進病房,卻看到姜寧語拿著電話,驚恐地說:「什麼?你說我媽怎麼啦?」
聽完小姨的訴說,姜寧語的慌亂躍然寫在臉上,「醫生醫生!護士護士!」她想要出去,卻看到手背上正打著點滴的針頭,她真想把它拔下來,卻沒有膽量,只好發了瘋地呼叫醫生或護士來幫忙。
鄧浩天急忙走上前來,以為出了什麼事:「你怎麼啦?哪裡不舒服?」
「快幫我叫醫生,我要回家!」此刻心裡除了媽媽,她好像忘記了自己,忘記她跟眼前這男人還有「深仇大恨」。
一個護士聽到呼叫,馬上跑了進來,當聽到病人囔著要出院時,堅決不同意:「不行!你這病還沒完全好呢,再說這點滴還沒打完,出了事怎麼辦呢?」
「不行也得行!我現在馬上、立刻就走!」姜寧語哪裡聽得進去,媽媽突然病倒,已經躺在醫院兩天了,她怎麼能不管不顧?
再說家裡要是沒錢,不還得等著她回去救急嗎?
鄧浩天知道箇中原因,只好勸說護士,幫她拔了針頭,扶著她走出醫院,開車送她回老家。
剛開始,兩人彼此都不說話,鄧浩天開著車,不時從車內觀後鏡觀察她,發現她臉色臘白,閉著眼睛不說話。
他心裡慌張不已,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沒事吧?要不要停下來吃點藥?」鄧浩天憋了很久。
「開你的車。把車開快點就行。」姜寧語悠悠地飄出一句,連眼睛都不睜開看一下。
「我說你,真是!要是你自己都病倒了,怎麼照顧媽媽?該不會到時還讓別人照顧你吧?」鄧浩天不得不採用激將法,這種蠢女人,就喜歡逞強,不適當潑下冷水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
「你知道我媽的事?」姜寧語突然坐起身來,卻因為用力過猛,頭一暈,又倒了下去。
鄧浩天一邊開車一邊通過觀後鏡觀察她,此時見她又倒了下去,顯然很著急:「喂,你怎麼啦?沒事吧?」
「暫時死不了!」她重又挪動了身體,讓自己好好靠著,卻不敢再亂動了。
「你怎麼知道我媽的事的?」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我看你手機一直在響,就幫你接了。」
姜寧語不出聲了。
「喂,你也不問問我,跟你家裡人說什麼了?」鄧浩天似乎很有興趣跟她聊她家裡人的情況。
姜寧語仍舊不出聲。
鄧浩天又從觀後鏡望了她一眼,確定她沒什麼事,只是疲憊地閉著眼睛躺著,眼睫毛一眨一眨地。
「哎,我說你們家裡人還挺奇怪的,特別你爸,明明家裡沒錢,你媽又等著錢住院,我叫他報個賬號給我,我轉帳過去,他愣是說不接受陌生人的錢,不把帳號報給我。」鄧浩天一邊說,一邊很不解地搖頭。
「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我爸從小就教育我,不要貪這種小便宜。」姜寧語說完後,不再搭理他,閉著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鄧浩天靠在路邊停了車,脫了件衣服給她蓋上,並把座椅搖到比較舒適的角度,讓她可以舒服地躺著,輕輕往她額頭探了一下,確定燒已經退了,喃喃說了一句:「怪不得你這麼蠢,原來你有一個蠢爸爸。」才又重新開車,向她老家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