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憶敏輕輕伸手握住柳炎君的手,很低很低的聲音,慢慢的說:「對我來說,真的是自私的希望,我可以讓你忘記所有的以前,甚至忘記仇恨,只開心而簡單的生活。」
柳炎君側頭看著一臉憂傷的司馬憶敏,輕輕用另外一隻手拍了拍司馬憶敏的手,溫和的說:「有你在,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當雅麗說,寶兒可以隨時讓你成為相國毒藥的犧牲品的時候,我真的有些發蒙了,那個時候,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我的小敏一定要活著,好好的活著,什麼江山社稷,什麼家仇國恨,什麼兄弟情誼,對我來說,通通比不過你平安活著來的重要。我甚至忘記了自己本身就是一個醫者,本身就可以隨時對付寶兒,那個時候,我竟然除了聽從雅麗的安排外,別的什麼也想不起來。」
司馬憶敏心中充滿了滿足,身體靠在柳炎君身上,看著簾外,隱約傳來嘈雜之聲,然後慢慢的人聲開始減少,開始變得安靜。
「前面就到相國府了。」雷震在外面客氣的說。
柳炎君沖司馬憶敏微微一笑,平靜的說:「有我在,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相國的毒藥還真的不在我眼中。」
司馬憶敏輕輕點頭笑了笑。
守候在門口的奴才看見馬車過來,立刻打開大門,然後全部恭敬的低下頭,雷震並沒有把馬車駕進去,而是停下馬車,從馬車上下來,然後對馬車上的司馬憶敏和柳炎君恭敬的說:「相國大人吩咐說,屬下只送二位貴客到這兒,希望二位在裡面玩得開心。」
柳炎君輕輕嗯了一聲,聽見雷震用傳音入耳輕聲說:「公子,您在裡面小心些,相國不會輕易放過司馬姑娘的。」
「我們進去吧。」柳炎君扶著司馬憶敏下了馬車,隨意看了雷震一眼,平淡的說,「謝謝雷侍衛了。」
雷震恭敬的低著頭,並不抬頭,口中只是客氣恭敬的說:「柳公子客氣了,這是相國大人吩咐屬下的,是屬下份內的事。」
柳炎君平靜的握著司馬憶敏的一隻手,領著她進入相國府。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來,但是,一進入相國府,就覺得氛圍有些不對,空氣中遊蕩著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進到大廳,司馬憶敏立刻愣在當地,大廳內有三個人正坐著喝茶,相國,以及一個長得蠻像相國的男子,年紀比他們略長,微胖,容顏到也英俊,眉眼也平和,長得很像相國但比相國看來溫和,應該是相國的長子吧,讓司馬憶敏愕然的並不是這二人,而是——
屋中有一個著烏蒙國衣著的女子,似乎不是此時的衣服,到有些以前的味道,梳得髮型也不是現在的發形,而是,有些像以前她隱約記得雅麗曾經梳過一次的髮型,而且衣服雖然款式有些落後,卻仍然潔淨如新,只是顏色略微有些泛舊,好像是存了很長時間。
那張臉,精心的裝扮過,透出溫柔和善,安靜的看著從外面進來的司馬憶敏和柳炎君,有些不太明白的看著他們二人握在一起的雙手,略微有些詫異的看向相國。
這女人明明是自己的蘇姨媽,怎麼會弄成現在這個模樣,而且,好像並不認得自己!?
「你們來了?」相國明知故問,並且裝作沒有看到二人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只是微微一笑,然後溫和的沖蘇爽說,「他們是兄妹,如此親蜜也是正常,對了,信志,和司馬姑娘打聲招呼。」
申信志微微沖司馬憶敏點了點頭,到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神情中有些傲慢和淡漠,好像是個不太喜歡說話的人。
「現在,蘇爽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她現在一定以為自己就是相國的原配夫人。」柳炎君的聲音在司馬憶敏耳邊響起,看廳內眾人表情,他應該是用了傳音入耳。
司馬憶敏面上微微一笑,看著相國和蘇爽,也語氣溫和的說:「相國大人真會開玩笑,柳大哥是我的相公,到是有人說我們二人長得蠻像兄妹,相國何必拿我們二人開玩笑,哄這位夫人開心。」
相國沒想到司馬憶敏會這樣講,微微一愣。
柳炎君也很詫異,但聽著司馬憶敏溫和的說,柳大哥是我的相公,心中竟然是一心的滿足,忍不住微微用力握了握司馬憶敏握在自己手中的手,感覺到那手也輕輕握了握自己的手。
彷彿一種安心。
相國眉頭微蹙,有些意外而致的微惱,到是一旁的申信志微微一笑,似乎對於司馬憶敏的回答覺得甚是有趣,然後再客氣的沖司馬憶敏點了點頭,少了些剛才的冷漠和傲慢。
蘇爽似乎也有些意外,但是,仍然是溫和的笑了笑,輕聲說:「既然司馬姑娘已經有了心上之人,只能說信志沒有這份福氣,相公,就罷了吧。」
相國乾笑兩下,勉強的說:「好吧,暫時先這樣吧,既然司馬姑娘這樣表明了心意,在下也真的不好意思再勉強,就看貴國皇上如何安排吧,雖然說一女嫁二夫不好,可有時候聖旨也是違拗不得呀。」
司馬憶敏笑了笑,耳聽得柳炎君提醒自己不要接話,也就閉上了嘴,只是心中有些疑惑,如果蘇姨媽真的以為自己就是相國的結髮妻子,他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是不是冷姨父進來的時候,蘇姨媽就已經不認識他了,所以他才會著了相國的道?
相國看著司馬憶敏,她始終在柳炎君的保護範圍內,他想要對她用藥,也不得機會,只得乾笑著說:「來,二位坐呀,不要客氣,到了這兒就和到了將軍府一般隨意就好。」
柳炎君微微一笑,攜司馬憶敏在椅子上坐下,並不鬆開司馬憶敏的手,二人所坐的椅子靠得很近,正好和申信志對著的位置。
相國眉頭微微一蹙,似乎是想起什麼來,對自己的兒子說:「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府休息吧,來人,送大公子回府。」
柳炎君微微一笑,依然不說話,到是客氣的站起身,仍未鬆開司馬憶敏的手,沖準備起身離開的申信志輕輕點了點頭,好像是客氣的道聲再見,申信志也不多言,經過柳炎君身旁的時候,到也客氣的點了點頭,然後目不斜視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