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一提阿茹公主的脖頸處的衣服,帶著她施展輕功離開,消失在司馬憶敏的視線中。
司馬憶敏剛剛鬆了口氣,想要站起來,卻突然聽到門輕輕一響,有人自房內走出來,站在門口,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院落,然後,蹲下身子,從地上揀起一塊黑紗,是剛剛阿茹公主掙扎的時候掉落在地上的黑紗,拿在手中,靜靜轉身返回,重新關上了門。
是寶兒,司馬憶敏半天沒發出任何聲音,躲在那兒,卻覺得身上的衣服微潮,竟然出了一身的細汗。
過了好半天,確定寶兒再不會出來,司馬憶敏才悄悄起身,從窗戶處向裡看著,寶兒已經在床上躺下,面朝上,眉眼仍然淺淺微笑,看不出他究竟是睡著了還是依然醒著,說不出的怪異。
司馬憶敏悄悄吁了口氣,慢慢的從院裡退了出來,第一次對自己的輕功有了懷疑,擔心會吵到裡在的寶兒。
一直走到原來院中的石桌前重新坐下,司馬憶敏才讓自己徹底的鬆了口氣,托著腮,看著天上的月亮和星星,聽著綿綿不斷的蟲鳴之聲,這兒不見池塘,竟然聽得見蛙鳴之聲,還有各種奇怪的動物鳴叫之聲,也許和這兒有很多的樹有關吧,最尖銳的就是蟬鳴。
「還沒睡?」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她身前突然響起。
「啊!——」正在出神的司馬憶敏嚇得輕輕喊了一聲,抬起頭來,看到一臉關切表情的柳炎君,有些懷疑自己眼花了,盯著柳炎君看了半天,微蹙眉,想要確定面前是真正的人,而不是一個幻影。
柳炎君淡淡一笑,平靜的說:「怎麼,我嚇著你了?」
司馬憶敏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有些遲疑的伸手拉了拉柳炎君的衣服,手中的衣服是真實的,那麼,人也應該是真實的吧?她有些牽強的笑了笑,喃喃的說:「呃,是有些,這兒,太詭怪了。」
柳炎君微微一挑眉,淡淡一笑,在桌前司馬憶敏對面的位置坐下,「月光如此之好,哪會詭異。是不是無法休息,所以想多了?」
司馬憶敏搖了搖頭,有些困惑的說:「我剛剛看到了阿茹公主,還有寶兒,還有無名,他看來很奇怪,我也說不上哪兒奇怪,就是覺得他和以前不一樣,多了一分冷漠和霸氣。」
柳炎君微微一笑,淡淡的說:「是嗎,那阿茹公主還真是癡心,竟然如此放不下寶兒,偏那寶兒又怎麼也放不下申莫言。」
「你怎麼知道?」司馬憶敏訝然的盯著柳炎君,不解的問。
「我上次臨走之前,給寶兒一劑解藥,已經讓他想起他和阿茹公主以及申莫言的事情,他自己可以選擇離開或者留下。」柳炎君看向寶兒所住的小院落,慢慢的說,「沒想到,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留下,縱然是阿茹公主日日過來,日日與他溫存,也無法讓他動心。」
「也許他也不是完全不動心。」司馬憶敏突然想起寶兒從房內出來,拾起地上的黑紗,如果申莫言發現這黑紗,定會發現有人到過那個小庭院,也許會猜到是阿茹公主,那麼,肯定不會放過阿茹公主,寶兒是在有意的替阿茹公主掩飾此事,「我想,他只是不能動心。」
柳炎君有些意外,笑了笑說:「為何這樣講?」
「我只是感覺,」司馬憶敏猶豫一下,輕聲說,「寶兒本性不壞,他在這兒表面上是最受申莫言寵愛的人,但這兒的人似乎對他還算恭敬,總是稱呼寶兒主子,並無侮辱之意,定是他平時待人還好,不算刻薄,不恃嬌生惡。阿茹公主一心對他,他應該有所感受,只是怕禍及到阿茹公主,才裝憨賣傻的呆著。」
柳炎君想了想,輕聲說:「也許吧,雖然申莫言不是斷袖之人,但寶兒卻是,他待阿茹大概形同姐妹吧。」
司馬憶敏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這真不好玩。」
柳炎君笑了笑,溫和的說:「好了,我們不談這個了,你打算這樣耗到天亮嗎?此時離天亮還有些時辰,只怕天亮後又會是一個多事之日,我們來此,雷震肯定要向相國稟報,相國肯定會找我們。你還是要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才好應對。」
司馬憶敏猶豫一下,無奈的說:「不是我不想睡,我已經覺得睏倦了,可是,那個申莫言在我休息的房間裡鼾聲如雷,我哪裡可以安睡,再說,他在房內,我還是覺得這外面安全些。」
「哈哈。」柳炎君忍不住哈哈一笑。
司馬憶敏有些不解,她不知道自己的話有什麼好笑的,而且,柳炎君還笑得這樣開心爽朗,也不怕被人聽到,「這麼好笑嗎?」
柳炎君立刻止住笑,溫和的說:「沒事,沒事,只是——好了,這樣吧,你去我休息的房間休息吧,反正我也睡了一會,不困了。」
司馬憶敏猶豫一下,有些遲疑的說:「那心憐姑娘——」
「她在隔壁。」柳炎君溫和的一笑,平靜的說,「若不是她已經歇息了,到可以讓你們二人在一屋休息,她房內到是一張大床,可以歇息二人。暫且這樣吧,也沒必要吵醒她,你先去歇息一會吧,我在這兒再坐一會。」
司馬憶敏想了想,她也確實有些困了,這原本不醉的自己,酒意在此時似乎慢慢的上來了,有些頭暈,身子也軟軟的,想要立刻躺下什麼不想馬上睡著,但是,還是有些遲疑。
「不要再猶豫了,你的酒意一會就該上來了,那些藥只能讓你不醉,但不能全部壓下酒意,下次不要再喝那麼多了。」柳炎君微微一笑,輕聲說,「我沒想到你會喝那麼多,早知道你會喝那麼多,就加重一些藥量了,好在,你後來不喝了,我當時想,你要是再喝,我就得想辦法再給你下藥了。」
司馬憶敏一愣,難怪自己一直喝不醉,原來事先柳炎君做了手腳,可是,她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呀?
柳炎君看著司馬憶敏一臉困惑的表情,忍不住微微一笑,說:「若是你可以猜得出來我何時下藥,這醫聖之名就可以送於你了。好了,聽話,不要再亂想了,早些去休息,在睡夢中可以散去酒意,你也不必覺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