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更適合你。」柳炎君歎了口氣,「大興王朝的空氣更適合你,可惜,司馬玥是你的親叔叔,不然,我到寧願你喜歡的是他,最終能夠陪伴你的是他而不是申莫言。」
司馬憶敏沒有說話,心情有些茫然,走在這兒,曬著太陽,卻不覺得溫暖,其實夏天的陽光,就算是在上午,也有幾分炎熱了。
「我知道你已經慢慢想起了許多,今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在你的眼神中看出,你想起了為什麼要吃下遺忘藥的原因。」柳炎君走在司馬憶敏的一側,步伐放得慢一些,和司馬憶敏同一節奏的走著。
司馬憶敏苦笑一下,慢吞吞的說:「你在合意苑的時候,已經說得足夠明白,謝謝你為我的安排。」
柳炎君頓了一下,苦笑一下,語氣有些蕭瑟的說:「我知道我很自私很卑鄙,我無權安排你的一生,無權左右你喜歡誰不喜歡誰,我只是,有些自私的想著,有一個真心喜歡你的人可以給你幸福,而這個人是我相信的,我親眼目睹著他喜愛你的。我也許是自私的期望著,你是幸福的,而幸福並不來源於我,那麼我就可以再無顧慮的去面對復仇計劃,因為,除了——」
他頓了一下,看著滿眼的鮮花,伸手摘了一枝盛開的月季,是一朵嫩黃顏色的月季,花瓣如同雕琢而成,有些不太真實。
「我娘最喜歡月季花,這是我後來慢慢收集的內容。」柳炎君看著月季花,苦笑一下,慢慢的說,「從記事起,復仇就是我唯一的目的,但是,相國是個極狠毒極聰明的人,他為了不讓七王爺府有任何復仇的可能,甚至沒有放過家中奴婢的後代,真的做到了誅連九族。我要報仇,首先得讓自己活下來,所以,我不是這明媚的陽光,我只是陰沉欲雨的天,這樣的天氣會讓你不舒服,我不願意你喜愛我而難過,我寧願你恨我而願意去接受他人,雖然,這讓我心裡頭很難受,因為,我不能給你我的一生。」
「我想起了很多,昨晚和娘聊天的時候,我就想起了很多,我對我娘說,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但他不喜歡我,而且很討厭我——」司馬憶敏有些難過的說,腳步放得更加緩慢。
「不是,我並討厭你。」柳炎君站住,看著司馬憶敏,一字一句的說,「我曾經說過,我心中已經早有所屬,是的,六年前,我就已經喜歡上一個人,沒有理由,沒有道理,甚至沒有徵兆!六年前,在飲香樓,並不只有申莫言一個,當時我也在,我在申莫言的後面一個極不起眼的位子上坐著,你並沒有看到我。」
司馬憶敏愕然的抬起頭,詫異的看著柳炎君。
「憶敏,六年前,我就已經開始喜歡你,每次來大興王朝的京城,我都會看望你一次,這就是為什麼,我可以進入銳王府的領地,因為我進入過很多次,只是你不知道。」柳炎君平靜了一下情緒,語氣放得緩慢些,二人繼續向前走,「但是,我活下來的原因和目的就只是為了復仇,而相國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如果稍有不慎,我就會前功盡棄,我必須要得到烏蒙國的皇帝之位,然後才能徹底的洗清我父母的冤屈。我不希望你與我一樣活在這種太多縝密的人生中。」
「難道就因為你要報仇,我就不能和你在一起?」司馬憶敏傷心的問,「我不在意這一切,只要你不要像以前那樣對我,不要讓我去喜歡申莫言,只要你讓我可以喜歡你就好。」
柳炎君再次停下腳步,猶豫一下,伸了右手握住司馬憶敏的手,那手微微有些顫抖的被他握著,柔弱而無助。
「憶敏,我不能愛你,不能,我的愛只會傷害你,我的愛對你來說,根本就是一種褻瀆。」柳炎君溫柔的輕聲說,「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接受申莫言的感情,我不會再勉強你,也許你說得不錯,他喜歡不喜歡你是他的事,你接受不接受他是你的事,從現在開始,我不再要求你去接受他,但是,請一定要答應我,你這一生一定要和一個真心疼惜你,可以給你幸福安穩日子的人在一起,哪怕他只是一個平凡的男子,只要他能讓你幸福。」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司馬憶敏有些倔強的說。
「憶敏,你不要誘惑我,你不知道我要用多大的氣力才可以不喜歡你,不接近你。」柳炎君歎了口氣,看著握在自己手中的司馬憶敏的手,傷心的說,「要怎樣你才會不愛我,我曾經用了傷害你的言詞逼你離開我,甚至用在我心中的你逼你離開。」
「除非我的生命消失,否則,你也知道,就算是藥物也無法讓我忘記你。」司馬憶敏看著柳炎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也許,這天下,最厲害的毒藥不是別的,就是這份無法預知的感情。」
「我是注定為復仇活著的。」柳炎君輕輕歎了口氣。
「也許你就是我的毒藥,而我也許就是為了得到這份毒藥才在這個世上出現的。」司馬憶敏輕聲說,「我娘說,感情是由不得人的,要是喜歡了,就是喜歡了,說不得道理。柳大哥,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你不可以阻止我喜歡你。」
柳炎君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不會阻攔,也不會成為你的累贅。」司馬憶敏輕輕抿了一下嘴唇,「如果你把所有事情都放下,不去想,不去做,但也不會耽誤你的正事,你能夠有幾天的時間可以用來這樣?」
柳炎君微微一愣,有些意外,但看到司馬憶敏說的相當認真,並不是開玩笑,想了想,「如果把所有事情都放下,不去想不去做,也許可以有三天的時間,怎麼想起問這個?」
「好,那就三天。」司馬憶敏面色平靜的看著柳炎君,「那你什麼時候可以有這樣三天呢?最近還是以後?」
「明天就可以。」柳炎君微微一笑,說,「申莫言要想好所有路子才可以提親,我也想給悅兒妹妹一個藥物的適應期,讓她淡漠她母親的消失,而且我也想休息一下,給相國一個足夠的時間查詢我的真實身份,所以,我會選擇消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