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似乎對這個話題有些感興趣,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突然覺得腳下有點發晃,好像是站得久了,這年紀大了,身體就是不如以前,站得久了就會頭有些沉,這一動,一抬手,竟然不小心碰到了蘭花花盆上,那花盆一晃,竟然向地下摔去。
「父親。」旁邊的申莫言反應極是迅速,立刻伸手去扶,手和相國的手碰在一起,手上一枚戒指從相國手上劃了過去,戒指是個奇怪的骷髏的造型,有尖銳的角,竟然把相國的手背劃破了。
「哎喲。」相國下意識的輕呼了一聲。
「父親,孩兒不是故意的。」申莫言嚇了一跳,表情有些不安,立刻把手上的戒指摘下來放起來,「這是孩兒戴著玩的,下次不會再戴了,父親,您不要緊吧?」
「沒事。」相國看了看手背上的劃痕,還挺深,流出不少的血,他立刻取出藥敷上,自己配製的所有毒藥的解藥大半需要他的血做引子,經常性的提取自己的血做試驗,難免會有些不適應,他想,下次一定要小心些,「敷上藥就沒事了。」
申莫言把花盆重新擺好,剛才去扶相國的時候,他用腳接住了花盆,不然,這蘭花花盆定然會摔得粉碎。
「對了,你剛剛說什麼?」相國突然想起申莫言剛才的話。
「孩兒懷疑這無名和雅麗姐姐的關係。」申莫言低聲說。
「申莫言,你有毛病是不是?」無名大為不滿的說,「那是我娘,我們能做什麼,不要自己心裡頭骯髒,就把別人也想得骯髒。」
申莫言微微一笑,似乎是有意的不屑的說:「這男女在一起,有誰說得清自己是乾淨的,你不過是一個棄兒,如果不是年輕,又長得模樣俊俏,好好的一個烏蒙國的公主何必花心思在你身上,難道你自己不覺得奇怪嗎?而且,一管就是十多年!」
無名一撇嘴,罵了一聲:「申莫言,你真是有毛病,難怪——」
「難怪什麼?!」申莫言陰惻惻的說,「我本已是一介小人,少拿那些正人君子的規矩來要求我!」
相國一旁笑了笑,並沒有往心上去,他現在的注意力也不在這件事上,他很期望那個叫蘇爽的女子早些醒來。不知道為什麼,也許和他想要知道的秘密無關,對於大興王朝,這幾年下來,早已經淡了吞併的心,也知道,想和現實有差別。
他只是很想再看到阿嬌,哪怕只是假裝她還在。
一個司馬明朗已經難纏的很,還有一個隱居桃源的司馬銳,幾十年下來,他已經發現,就憑一個小小烏蒙國,根本無法撼動大興王朝的基業,也只有想辦法在他們自己人身上下手,讓大興王朝的基業斷送在他們自己手中,自己或者自己的後代再從中獲利!
比如說,那個資質愚鈍的大太子,沉溺於酒色,就是個他眼中最好的皇上人選,如果這個人做了大興王朝的皇上,就等於是恭手讓出了大興王朝的江山。
他派申莫言到大興王朝,選擇合適的機會對司馬明朗下毒,然後想辦法立大太子做皇上,他無意中得知有個叫冷梓偉的人和皇上司馬明朗長得頗為相似,這讓他動了找人代替司馬明朗立新帝的念頭。
那邊,申莫言一笑,說:「好了,好了。別在那兒生氣了,不就是拿你和雅麗姐姐開了個小小玩笑嗎?至於這樣生氣嗎?沒事了,走,去我的將軍府,我請你喝酒,好好的喝酒,你們大興王朝的酒味道太淡,沒我們這兒酒好喝,如何?」
說著,不管無名同意不同意,硬拉著無名向外走,一邊走一邊說:「父親大人,孩兒先帶無名走了,您有事的話,孩兒隨時過來。行了,無名,我說過了,我只是和你開個小玩笑,我相信你和雅麗姐姐之間什麼骯髒的事也沒有,你們是天底下最最純潔的母子關係,如何?」
相國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回頭,過了一會,聽見沒有申莫言和無名的聲音了,才慢慢的說:「雷震呀,我心裡還是懷疑,你盡早查清楚那個柳炎君的身份,我越想越覺得他和當年的七王爺長得有些像!」
「是,屬下這就去辦。」雷震恭敬的說,然後退了出去。
自己也有好多好多年沒有見過他了,從自己把他交給他師傅開始,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這一次,再見他,他還真是很像他父親當年的感覺,只是眉眼更像他母親些,和那申莫言有些地方非常相似,幸虧相國因為蘇爽的緣故沒有特別用心在這二人身上,否則,難免不會有此種猜測。
今天的情形有些奇怪,相國的武藝是一般,最擅長的是用毒,並沒有專心習武。但是,申莫言是他親手教出來的,他在一旁看出來,相國的腿腳一軟,並不是因為相國自己的原因,是申莫言從旁用了一些真力,也不知道相國是故意的還是真的走神了,竟然沒有察覺。
那枚戒指雷震也知道,裡面可以藏毒,但是,申莫言不會傻到對自己的父親下毒,尤其是他的父親是一個極為擅長用毒的人,他要的應該是他父親的血,那枚戒指裡可以藏一些血,足夠配解藥。
他應該是為了那個漂亮的叫冷悅兒的丫頭。
可是,為什麼柳炎君也會和那個丫頭在一起,而且眼神溫柔?
他們兄弟二人不會重複當年他們各自父親的悲劇吧?
天色已經漸漸不再明朗,申莫言帶無名回到將軍府,一路上拿話時而哄著時而嗆著,拌著嘴直到將軍府。
尚未進門,就聽到裡面有人在講話,是柳炎君的聲音,在對司馬憶敏解釋這些樹木的名字,告訴司馬憶敏,這些樹一般是用在墳墓的附近,驅邪避惡,因為這座宅院有些凶煞之氣,所以用這些樹壓著。
他到知道的明白,哼,這樣想,心裡還真是不太舒服。
他真的一點也不喜歡這個聰明的男人,這個男人的眼睛總讓他想起某些熟悉的但又不能完全想起來的東西,比如說惡夢的細節。
那個男人的眼神和這個男人總有一些莫名的相似之處。
後來,他聽師傅雷震說過,那個男人是烏蒙國的皇族後人,大家稱呼他為七王爺,原本是個要做皇上卻沒做的人,並且曾經是自己父親的好友,與自己母親也是舊時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