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卻傳來李束撲哧忍不住的笑聲,才驚覺自己是被他耍了,惱羞成怒的推開他,起身下了床。
李束卻是止不住的哈哈大笑。
氣的北初初拎起床-上的狐皮長袍就往他臉上砸去,小臉漲的通紅,咬著牙道:「戲弄我你就那麼開心嗎?去死吧!」。
「那可是你的新衣服……」李束側躺著,一手支著頭,一手指著北初初手裡的衣服,唇角還有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北初初伸出的手,硬生生的收了回來,怪不得摸著手感挺好,原來是狐狸皮啊,乖乖滴!這麼一件衣服要殺多少隻狐狸啊,罪過!罪過!阿彌陀佛!
不過真是好看呢,雪白雪白的,沒有一根雜色的毛,領子是用整只藍狐做成,那種藍狐原色配上雪白,簡潔而又不失單調。
迫不及待的披到身上,長長的拖到了地上,渾身立刻有了暖意,不停的轉著圈圈問道李束:「好不好看?」。
一襲白衣猶似雪,唇紅齒白賽芙蓉,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
長髮飛揚,笑聲宛如銅鈴般清脆,衣服隨著她的動作擺動著,他不由得癡了起來,面前的她,旋轉著的她,像仙子一樣純潔美好,妖精一樣魅惑勾魂。
「你穿什麼都好看,還有兩件,師傅們正在趕工,估計今天下午就可以送來了」。他起身,走到她身邊,緊緊的把她攬進懷裡。
下巴抵著她的額頭,隨著他說話,有些癢:「如果我不是王爺,只是一個普通人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去遊山玩水去隱居山林嗎?」。
他厭倦了爾虞我詐,他看透了一切,這輩子只要和最心愛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北初初推開他,張開了雙臂,抬頭望著上面,轉了個圈道:「我一直都很想過世外桃源的生活,沒有人打擾,只有夫妻兩個人,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怎麼會只有我們兩個人呢,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孫子,我們的子子孫孫」他的目光忽然溫柔起來,看的北初初芳心大動。
害羞的轉過身去,走到窗邊,看著縫隙裡飄進來的雪花,驚訝的咦了一聲:「怎麼下雪了?」。
興奮的打開房門,跑了出去,外面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
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踩在上面,發出好聽的嘎吱嘎吱的聲音,嘴裡鼻子裡冒著白白的哈氣,北初初在雪地裡奔跑了起來,彎腰抓起一團雪就往李束身上砸去。
快樂的笑聲在天空中盤旋著,震落了樹枝上的學,感染了迎風傲立的臘梅,若有若無的梅香飄散了出來。
牆角里有一枝梅花開的正旺。
窗前有兩個可愛的雪人,他們相依偎著,笑著,他們身上有幾個字「初束攜手一生」。
又有雪花飄飄落落灑了下來,覆蓋了那幾個字。
屋子裡的爐火燒的通紅,北初初抱了杯熱茶,窩在爐子旁邊,一邊吸著冷氣一邊喝著熱茶,:「好久沒有見到這麼大的雪了,玩的好過癮啊」。
忽然,她放下茶杯,開口把李束剛要說的話堵了回去:「我們趁雪化之前,攻進皇宮」。起身就去收拾衣服,其實也沒什麼衣服,就是李束送給她的幾件狐皮大衣。
李束這幾天已經習慣了她的「風火」,這雪雖然大,只要一出太陽肯定就化了,這麼幾日,他們怎麼可能拿下別的城池,然後攻進皇宮。
「雪很快就化了」
北初初已經收拾好了包袱,打了個結,往身上一背:「照這個陰天來看,過幾天還會有雪,你想,現在的雪化了就會結冰,再下點雪,又結冰了,所以一時半會兒是化不完的。
我們可以利用這個天時地利,如果打起來的話,我們肯定佔上風,說不定還能盡量的避免更多的人犧牲」。
李束熄滅爐子裡的火,拿起桌上的劍掛在腰間,一邊走一邊問道北初初:「何為天時地利?」他不懂,一場雪真的會有這麼大的作用嗎?
但是,他雖不懂,對北初初的話卻是深信不疑。
「把地上潑上油,這麼滑的路,他們站都站不穩,別說是拿著兵器打仗了,只要我們在我們的士兵們穿的鞋上做點文章就行了」。
她腦子裡已經大概想好怎麼做了,只要把士兵們的鞋底加厚,然後拿刀把鞋底挖上幾個溝就行了。
城門口依舊是查的很厲害,北初初為了防止搜身,和李束扮成一對夫妻,自己坐在車上讓李束推著。
這次為啥沒再次扮成乞丐呢,那是因為天太冷了,乞丐穿的少,所以北初初死活都不穿乞丐服了。
把那幾件價值不菲的衣服藏在了車子地下,如果真的是因為侍衛發現了那幾件衣服而洩露了他們的身份那可就不值了。
說不定,還會上新聞頭條,名字是「幾件狐皮大衣引發的血案」。
順利的躲過了搜查,到了城外的茶鋪裡,李束掏出幾錠銀子給了老闆,說是謝謝這幾日來一直照顧他們的馬車。
那老闆笑的一臉虛假說是給多了給多了,可那手卻絲毫沒有還回的意思。
北初初撇了撇嘴,她真的很想和他說,多了就拿來還給我,硬是忍住了沒吭聲,畢竟這年頭誰都不好混,見了這麼多銀子,還不像是見了自己的親爹親娘一樣。
這次是由李束親自駕著馬車,北初初硬說自己沒人陪著,快悶死了,其實是心疼李束在外面受凍,到了一個小鎮子上,花了幾個銀子就雇了一個車伕。
這麼冷的天,北初初怕他凍著,還為他置了幾件棉衣,可把那車伕高興壞了。
天氣果真如北初初所料,地面上結了厚厚的冰,不但車轱轆滑,就連馬兒走在上面也滑。
北初初圍著馬車不停的轉著,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不滑呢?這荒郊野外的,天氣又這麼冷,他們不被餓死,也得被凍死了。
扭頭看了看四周,除了雪就是乾枯的樹,如果……把樹幹削薄綁在車轱轆底下,就像滑板一樣,應該能跑得動,至於馬兒,或許可以先讓它實驗一下士兵的防滑鞋。
拍了拍李束的肩膀,:「該是你露兩手的時候了」拖著李束找了棵大樹,和李束講解了一下怎麼做之後。
自己就站在一邊饒有興味的看著李束埋頭苦幹,女人太聰明了是不是給男人壓力啊,這幾天李束的話是越來越少了,她說什麼,他只是淡淡的嗯一聲。
不行,以後她不能表現的這麼聰明了,萬一再把她的意中人嚇跑了怎麼辦,她得變得笨一點。
李束用劍在樹幹上削了兩根薄木,北初初拿起來看了看,原以為削出來的會很粗糙,沒想到竟像是打磨過了一樣光滑。
拿著走到馬車邊,車伕已經解了繩韁把馬牽到了一邊,李束則是把馬車推翻了。
把衣服撕成布條,把薄木結結實實的捆了上去,抬頭看了看李束,只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北初初給了他一個燦爛的微笑,飛速的垂下頭去。
怎麼樣才可以顯示出自己很笨呢?擰緊了柳眉,手中的動作依然繼續,她的思緒早就已經飛到天外了。
「啊……」手指上的疼痛將她的思緒拉回,鮮紅的血從指腹裡湧了出來,滴在雪地上,暈染開了一朵朵的紅梅。
美目含淚的站起來,舉著手伸到李束眼前,:「我流血了……」可憐兮兮的樣子,看的李束又是一陣心疼。
李束掏出袖中的手絹,仔細的為她擦乾,天冷,血很容易凝固,忙把她的手包紮好,抱進了懷裡,忍不住輕聲責備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北初初的視線有些模糊,怔怔的看著他,腦海中的聲音漸漸的越來越清楚。
「我……我流血了!我負傷了啊!」。
「我以前受過傷對不對?」她喃喃的問道,以前的她到底經歷過什麼?她和李束是如何認識,是如何相愛,是如何再分開的?
她真的好想知道一切的始端,沒有過去真的好可怕!
握住她手的手有些僵硬,李束瞇緊了眸子,黑眸深處盡顯殺機,臉色也陰沉了下來,恍惚間,北初初覺得現在的他好陌生:「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傷!」。
那也得有人能夠傷的了她才行啊,她沒有出聲,聰明的女人這個時候就應該一臉嬌羞的趁機躺進心儀男子的懷抱,然後再說,你對我真好。
她很想這麼做了,但是中間夾了一個超級大的電燈泡,她還是老實點吧!
由於北初初手指受傷,所以剩下的工作由李束和車伕完成。
夕陽燒紅的整個天際,馬車的影子被拉的長長的。
北初初掀開車簾看著西邊的美景,金黃的光暈籠罩在她臉上,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