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夜文軒擔憂的看著她滿是淚水的眼,回頭看向李束:「本王是來流晏示好,如果你們答應休戰,本王將劃出一座城池作為贈禮」。
他是不喜歡戰爭的,他只想和平,只想看到百姓們安居樂業的幸福樣子。
既然,今天已經做了不可原諒的大事,那麼……就再加上點吧,但願老頭子不會氣的昏了過去。
出了大殿,北初初眼前一黑倒在了西夜文軒的懷裡,她累了!真的好累,身累,心更累!
原本李束的話題就是最熱,現如今皇室又貼出皇榜,說是免了李束。
這更讓老百姓們匪夷所思,一會兒砍一會兒不砍,估計是閒的無聊找點事做了。
李束站在亭子裡,看著漸漸枯黃的花草,俊臉上有著擔憂,初兒你在哪裡?
這幾日他雖身處牢中,卻是一直派人尋找北初初的下落。上次自黑衣人一站之後,她便又失去了消息,他真的擔心皇帝會對她不利。
眼前一道寒光閃過,難道是他?是文璟擄走了初兒?那今天在大殿裡那個蒙面的女子是初兒?
他轉身欲要去行宮(接待他國皇族的地方),卻被怒氣沖沖趕來的李徹抓住了領口。
「為什麼?」李徹咬牙問道,揪住他領口的大手不停的顫抖著。
李束微微的擰起眉,不解的看著他,心急如焚的連帶著語氣也有些急躁:「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玉側妃會懷孕?你納她為側妃我已經忍了,既然你娶了初初,她是你的妻,你為什麼要背叛她,你喜歡她不是嗎?為什麼還要傷害她?」。
前幾天李束讓他想辦法,在行刑之日把暖玉弄進宮去,他照辦了!
他能容忍他納側妃,可不能容忍她懷了他的子嗣,他喜歡初初,他只希望她能夠幸福!
李束甩開他的手,冷冷的臉上有著忍耐:「如果讓北初初懷孕,皇帝會更加不折手段要除掉她,本王只是給她找了個替身而已」。
現在是暖玉懷了他的孩子,那麼……皇帝會轉移注意力了吧?
李徹看著他,眼裡滿是陌生,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殘忍了?雖然他生性冰冷可也不至於這麼喪盡天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畢竟是兩條人命:「你太殘忍了!」。
「暖玉那個女人該死!」李束繞過他大步走了出去,既然她能背叛她,那麼隨時也可能背叛他。
他是不會留這麼一個人在身邊的。
李徹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風揚起了他的發,那雙心疼的眸悠然瞇了起來。
流晏行宮:
西夜文軒擰了毛巾,摸了摸北初初的頭,把毛巾放了上去,執起她的手貼在臉上,看著她蒼白的睡眼,心疼再也止不住的氾濫。
「小初,對不起,是我急著趕路沒有注意到你的身體狀況,是我不好」。他應該注意到的,是他疏忽了。
她的臉色蒼白的極近透明,長長的睫毛撲動了兩下,緩緩睜開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滴落在枕頭上,濕了一片。
「文軒,我現在好難過,心、很痛!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不痛?」北初初又閉上眼睛。
她早就應該知道這是一個無果的結局不是嗎?更何況,她自寫下休書的那一刻,他們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他修長的大手攏了她耳邊的發,她痛,他何嘗不痛!看著她難過,他比她還難過。
「如果你能開心,我願意放開你,你回去找他吧!努力去爭取自己的幸福」。
胸腔裡的空氣彷彿被抽乾了般,窒息的他難受,他費盡心機得來的,他以為他能給她快樂,然而她卻不快樂。
他最希望的是看見她的笑顏。
西夜文軒站起身來,背對著北初初:「你走吧,現在就走,不然,我怕我會後悔!」。他使勁的甩了甩頭,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終於再也支撐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聽著屋子裡來來回回走動的腳步聲,西夜文軒苦澀的動了動唇,他不願意醒來,他不願意睜開眼睛。
她走了,他的世界只有黑暗。
她走了,他連自己活著以後的日子都該怎麼度過。
當年奄奄一息的時候,他心裡只有一個信念,一定要活著,一定要再見到她。
是那個信念給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他在鬼門關前徘徊了好幾日,最後還是回來了。
這十年,他一直在計劃著,他用了五年的時間李代桃僵給自己換了一個身份。
他不知道那五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要知道那時的他落魄到任誰見了他都會尖叫著逃跑。
地為床,天為被,他熬過了常人所不能熬的,現在他好不容易把她禁在自己身邊,沒想到她卻不快樂。
他想過使用卑鄙的手段把她強留下,可是……
房間變得寂靜下來,一個溫暖的手,握住了他的。
耳邊傳來她熟悉的聲音:「文軒,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是我太笨沒有注意到你受傷了,文軒你醒來好不好?我們一起回西夜,你不說過要娶我嗎?我嫁給你!心甘情願的嫁給你。」
溫熱的淚濕了他的手,灼燙了他的心。
她欠西夜文軒太多太多,就算這中間有利用也好欺騙也罷,西夜文軒為了她付出了太多。
為了她,不顧自己身上有傷,為了她,發著高燒還依舊陪伴著她。
如果現在她走了,那她就在真的太自私了,況且……李束已經有了孩子,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已經沒有權利沒有資格去追求有他的幸福了。
「你不後悔嗎?」他睜開眼睛看著她,平靜的臉上隱約透著期待。
北初初搖搖頭,笑了:「其實,我覺得你長的比李束帥,而且對我又這麼好,那本姑娘就屈尊嫁給你了」。
「我不想你後悔,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以後,恐怕我再也不會放手」。西夜文軒坐起身來,淡淡的道。
北初初在他頰上飛快的印下一吻,調皮的眨眨眼:「這樣夠了吧?你先躺著我去給你端藥」。她放下他的手,從房間裡走了出去。
唇角的笑容在離開房間的一剎那忽然凝住,她這麼做是對還是錯?
說實話,她只是把西夜文軒當成好朋友當成知己,裡面並沒有參雜多餘的感情,她心裡放著李束還呆在他的身邊,這樣是不是對他有點太殘忍了?
緊閉的眸子在聽到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後,悠然睜了開來,他臉上始終掛著笑意。
可是在看到走進來的那一抹身影之後,臉色驀地變得難看了起來,冷冷的道:「束王爺有何貴幹?」。
李束的衣衫有些凌亂,胸口不停的起伏,:「初兒呢?」。環顧四周也沒有看到北初初的影子,焦急的握緊了拳。
西夜文軒一手支頭,慵懶的側躺著渾身散發著一股惑人的風情,此兩大美男對決,西夜文軒比李束多了些妖媚。
「束王爺,好像這裡沒有叫初兒的」。他揮動衣袖示意他坐下,手心已經緊張的冒出了汗,他此刻在心裡祈求著北初初現在不要出現。
「文璟我知道那個蒙面女子就是初兒」。李束並沒有坐下,如鷹般犀利的雙眸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臉,那張熟悉的臉呵……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是……初兒我是不會讓給你的,十年前是,現在亦是!」。
什麼都可以讓,唯有初兒。
西夜文軒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般,癡癡的笑了,顫抖的手指著李束,狂吼道:「是,你是對不起我,我一直把你當成好朋友好兄弟,可是你是怎麼對我的?」。
利用對他的信任,在他酒杯裡下毒,毒完了還不夠,把他拋屍荒野任豺狼虎豹拆之入腹。
這就是他的朋友,就是他信任的朋友。
「因為你是我最大的強敵!」李束的眼神立刻變得冰冷起來。
他比他武功高,比他聰明,比他……他知道李徹喜歡北初初,但他並沒有把李徹放在眼裡,因為李徹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就西夜文軒告訴他,他也喜歡上北初初要公平競爭之後,他怕了 ,他怕自己不是西夜文軒的對手。
所以,他才下定決心要除掉他!
他猶豫過,為了一個女人傷害自己最好的兄弟值不值,可是那次蘭花節之後,他便下定了決心。
西夜文軒眼裡笑出了眼淚,指甲深深的嵌進肉裡,咬著壓根道:「就因為我是你的強敵,所以你要除掉我?
束,我說過和你公平競爭,是你太高估我了,你怎麼就能肯定小初會喜歡我?為了她你不惜除掉我,難道我們之間的友情就這麼不堪一擊嗎?」。
他心痛的看著他,眸子裡有太多複雜的東西,果斷而又堅決的道:「文璟,對不起!如果讓我再選擇一次,我不後悔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