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醫生,她的情況怎樣?」絕夜著急問道,看著床上憔悴不堪的季薰。周醫生站起身,笑道:「恭喜少主,少夫人已有一個月的身孕,祝賀您要當准爸爸了。」
「懷孕?」絕夜有點不相信,一下子接受不了,沒辦法從悲痛的情緒中喜悅。
「不過最好帶少夫人去醫院做詳細檢查,少夫人身子虛榮,加上情緒不穩定,這樣很容易導致流產。」
「嗯,好,周醫生回去休息吧。」絕夜平靜的語氣沒有太多的喜悅,待周醫生離開,他才坐到床邊,靜靜地看著睡覺的季薰。精緻的五官無可挑剔,白皙細膩的肌膚像珍珠,她的雙眸閉合,難得的寧靜安詳,只有夢裡才可以給她安全感吧。
「薰,我們有孩子了,你開心嗎?」絕夜用他溫暖的大手包裹季薰柔軟羸弱的小手,多麼想把她所承受的痛苦轉移到他身上,看著她痛苦,他的心會比她痛上幾十倍。她冰冷的左手心貼在他英俊的臉龐,慢慢摩挲,他貪戀她的一切,美好卻又脆弱不堪。閉上紫眸,享受著她手心的柔軟和冰涼。唇角上揚,淡淡的笑容,卻有著濃濃的幸福。
清晨,明媚溫暖的陽光射進房間,懶洋洋地灑在趴在床邊而甜睡的少年身上,此時他英俊的臉龐柔和陽光,不像往日冰冷嚴峻。圓床上的女孩感受到溫暖的陽光,挑動秀氣的柳葉眉,捲翹纖長的睫毛小心翼翼地扇動,落下的剪影隱約見到天使的羽毛飄過。
兩人沐浴在陽光,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心跳彷彿也會停止一般,靜靜地欣賞。
她睜開雙眸,依舊清澈明亮的水眸卻沒有活力。蒼白的櫻唇微微嚅動幾下,輕喊:「夜……」他第二次守著她而趴在床邊入睡,說真的,她很心疼。
俊美少年的身體動了幾下,抬起頭,紫眸柔情似水。「你醒了,身體好點了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身體唯有一處在痛,那便是心。季薰垂下眼簾,昨晚的片段一下子浮現腦海,心房又控制不住地疼痛中。奶奶去了,妹妹也走了,弟弟失蹤了,為什麼對她這麼殘忍?
下午,絕夜召開記者招待會,對昨晚的事向參加晚會的貴賓道歉,並給每個貴賓送上大禮和精神賠償金。他也向警方報案,希望能捉到圭哲,和找到夏乃初。
「我會找到你弟弟,別擔心。」絕夜抱住坐在鞦韆椅上發呆的季薰,左手摸到她冰涼的手臂,他脫下黑色西裝輕輕地披在她身上,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落寞。
季薰沉默不語,面無表情,兩眼放空望著天邊如血如火的夕陽。
「我知道你難過自責,可你一直選擇逃避,難道夏乃初就會回來嗎?」絕夜搖搖季薰瘦弱的身體,才想起她懷孕的事。「你要樂觀堅強,為了你妹妹,你更要好好活著,別辜負她,知道嗎?」
「貝兒……」季薰細聲念著辰貝兒的名字,雙眸有了一點反應,閃爍著淚光,流露出她的憂傷。「小初會找到的,對嗎?」
「會的,相信我。」絕夜篤定的口吻讓季薰放心很多,他的右手輕撫她的肚子,隔著衣服,他也能感受到和她的孩子。「薰,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要當媽媽了,我們有孩子了。」
「孩子?媽媽?」季薰低下頭,看著絕夜撫摸她的肚子。死神奪走了她的親人,上帝卻在這個時候送給她孩子。
「你摸摸肚子,我們的孩子就在這。」絕夜牽著季薰的右手一起撫摸那個平平的腹部,雖然才懷孕一個月,但這份喜悅之情無法減退。
兩天後,辰守良讓辰貝兒的骨灰在辰氏陵園厚葬,她的粉絲都來參加她的哀悼會。
季薰坐在路邊的黑色轎車裡,躺在絕夜懷裡默默哭泣。辰守良不准她參加貝兒的哀悼會,所有人都能參加,就她不行,還在很多人面前罵她是剋星害人精,還說雲貞要跟她斷絕母女關係,不准她踏入辰家半步,也不允許辰允炫見她。
「別難過了,辰貝兒的死不關你的事,是她自願為你付出生命。」絕夜的口氣聽不出一點感情,他的左手不自覺地來到季薰的腹部,輕輕撫摸著,感受著,他們相愛的結晶。
「嗚嗚嗚……貝兒……她是為了救我才死,我沒辦法不自責不愧疚……」季薰雙手抓著絕夜的深藍色休閒西裝,滿臉淚水的臉龐埋在他胸膛哭泣。「貝兒……如果她不救我,她還可以活下去,繼續唱歌,她的粉絲們就不用那麼傷心了……」
「如果她沒救你,我永遠就會失去你和我們的孩子,我會心痛,我會捨不得你們。」絕夜依舊是不鹹不淡的語氣,若是認真看他的紫眸,就會發現他眼角帶憂傷的淚光。「所以,你要更珍惜你的生命,為了她,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孩子,要好好活著……」
三天之後,絕夜找了個合適的日子去辰家拜訪,他不想看到季薰每日以淚洗臉,傷心欲絕的模樣。
「這裡有五千萬現金,作為辰貝兒救我未婚妻而去世的賠償金,請你們接納。」絕夜用著公式化的口吻,依舊不帶一點感情。身旁的兩個保鏢將雙手的黑皮箱放到茶几上,打開箱子,入目的是金燦燦的百元大鈔,整整五千萬人民幣。
坐在對面沙發的辰守良、雲貞和辰允炫看著皮箱裡的五千萬人民幣現金,臉上流露出厭惡的神色。
「混賬!你當我是什麼人!用這區區的五千萬就能買下我女兒的命嗎?你做夢!」辰守良站起身,指著絕夜破口大罵,表情憤怒到扭曲五官,眼冒凶光和恨意。
「是我的誠意不夠嗎?三天後,我會派人再給你們送上五千萬現金。那麼,晚輩告辭了。」絕夜強勢的口吻讓溫度急速下降,語畢,戴上墨鏡,看不到他的紫眸有何情緒,優雅地站起身,轉身,離開,不顧辰守良推翻錢箱,衝他大喊大罵。
「媽的!你給我站住,冷淪絕夜!你的臭錢我不會要一分一角,貝兒是寒季薰害死的,我會讓她下十八層地獄!永不翻。」下面的話辰守良沒膽說完,因為絕夜用手槍對準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