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好難聞。
她還是這麼討厭消毒水的味道,蒼白,如一具死去二十四小時的死屍。
蹙眉,睫毛顫抖兩三下,皺皺鼻子,緩緩睜開雙眼,環視雪白的病房,目光最後落在右手邊的人。
「你醒了,季薰。」最先有反應的是辰允炫,他激動不已,喜上眉梢。
季薰雙眸迷離,面無表情,用我不認識你們的目光看著他們。
「薰,我們好擔心你,現在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丫芷站在病床的左邊,麻衣忙著扶起季薰,讓她靠在床頭,後背有白色枕頭墊著,麻衣做事很細心。
「季薰,你昏迷了三個小時,口渴了吧!要不要喝水?」麻衣側身拿來水杯,是歎一聲。
季薰疑惑看著她們,秀眉鎖得更深,過了很多才開口:「我?認識你們?」
她看著右手邊的兩個女生,記憶裡沒有她們的影子,探索不到一點痕跡。
「我是丫芷,她是麻衣呀!你不會有興趣跟我們玩失憶吧?」丫芷笑著傻問,雙手撐在雪白的被子,底下抓得被子起折痕。剛才的季薰,不像以前的季薰,現在的她,好陌生。
丫芷覺得心房好疼,她不會真的失憶了吧。
「我從來就不認識你們,我是夏可兒。」夏可兒回答得很輕鬆,彷彿她就是夏可兒,而不是季薰。
「季薰你怎麼呢?不要嚇我們。」麻衣匆匆放下手裡的水杯,攥著可兒的雙肩,拚命搖晃。
「你不能失憶,季薰,我們是你的好姐妹,你怎麼能忘記我們?」
「冷靜點。」寒冰落跑過去,拉走麻衣。「不會有事的,麻衣,從前那個淡定的你去哪呢?」
看著她落淚,他覺得好痛心。在面臨死亡的麻衣從未哭過,今天怎麼為了季薰失憶的事而難過。寒冰落想不通,他不想讓她難過。
「可兒,你還記得我是誰嗎?」辰允炫坐在床邊,輕聲問道。
夏可兒回過神,把落在那個男生和那個叫麻衣的女生的目光,轉到坐在床邊的男生。
愣了一秒鐘,季薰伸出雙手,溫柔撫摸辰允炫的五官。
「炫……你是炫,對不對?」夏可兒哽咽著,破涕為笑。
辰允炫笑了,露出欣慰的笑容,幸虧她還記得他。「我是炫,辰允炫。」
「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好想你,炫……」夏可兒激動地抱住辰允炫,下巴抬在他的左肩膀哭泣。
是啊!她終於找到他了,她要報仇,殺父之仇一定要報,她要把痛苦十倍送還給那個女人。
「季薰,我是丫芷,你真的不記得我們呢?」丫芷試著掙脫寒淺逸的臂彎,可沒有一點作用。
「季薰?季薰是誰?她們為什麼要叫我為季薰?」夏可兒迷茫看著辰允炫,她很依賴他,從來都是這樣。
「沒季薰這人,她們喜歡這樣叫你而已,以後不會再這樣叫你了,你可是我的可兒,永遠。」我最愛的女人。
辰允炫抱著可兒,兩人頭抬在各自的肩膀,他嗅著她秀髮的清香,她幸福地笑著。彷彿這刻永遠定格在公主王子重聚的童話結局,幸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