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手執一抹黑鐵鞭,鐵鞭節節相扣,在漆黑的表面上有繁多的細紋,雖不說美麗與丑,那紋路你若是一看,就會漸漸地覺得身不由己,身體慢慢的不受控制!
這,就是這鐵鞭的奇異之處,不僅斬妖除魔於無形,遇佛殺佛遇神殺神,還能控制人心,有魅惑之術!
蘭溪本不是九尾狐,而是十尾狐,為了製成一個稱心如意的武器,他也算是付出了血的代價,他從他的尾巴裡,選出了一條最潔白,最長的尾巴,把它活生生的拔了下來!失去一條尾巴,就等於失去一條命,這也算是死了一次了……
那種痛苦,也是常人所無法忍受的。
它叫十尾,是歌兒取的名字,歌兒說,她最喜歡他的尾巴,所以這個鐵鞭也是她最喜歡的,既然它沒有名字,那麼就讓她來取吧!
歌兒也是知道,他不曾用過這條鐵鞭,這鐵鞭力量之巨大,可是也算是一次性的吧,用過一次之後便會消失。他跟他的尾巴是血脈相連,這鐵鞭要是消失了他肯定會元氣大傷。
但是又因為它力量的巨大,這一次,他是豁出去了……
嗷嗷嗷——
蘭溪仰天嚎叫了三聲,棹歌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悲鳴。他殺紅了眼,長臂一揮,山崩地裂,日月失色……但卻唯獨沒有傷到古笑春風。
「哈哈哈哈……我還沒傻到顯出真身來……」
鐵鞭狠狠地扇到古笑春風身上,地上被砍出了萬丈深淵,但是古笑春風依然完好無損。
他笑的無比猙獰,無比得意,「蘭溪啊蘭溪,你堂堂一界妖王居然看不出我是靈魂出竅來的嗎?」
衣冠飄飄之處,是令人作嘔的笑聲……
古笑春風倏得疾步上去,用力掐住了蘭溪的脖子,瞇眼說道,「小棹你看到沒!這是你愛的男人!哈哈哈哈,現在他在我手上,我只需輕輕一捏……」
古笑春風笑的邪惡至極,惡作劇似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就會死了!萬劫不復!!」
蘭溪憋紅了臉,脖子上傳來的巨痛讓他全身無力,剛剛消耗了太多了力量了,再加上他本就負傷。現在手上的鐵鞭,也是若影若現,就要消失了……
蘭溪憋紅了臉,脖子上傳來的巨痛讓他全身無力,剛剛消耗了太多了力量了,再加上他本就負傷。現在手上的鐵鞭,也是若影若現,就要消失了……
棹歌想要叫出聲,但是嗓子偏偏跟她對著干……
淚水,已經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止也止不住。看著空中,那一抹消瘦的身影,那原本她是被他護在懷裡的身影啊……看著他痛苦,她心如刀割……但是她沒用,她居然會被困在這裡……
她好恨好恨自己的無能,只能看著她心愛的小九保護她。
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了!她必須振作起來!她決不能讓小九為她而死……
外面還是激烈地打著,蘭溪不知道什麼時候跳了出去,原來快要消失的鐵鞭已經恢復到了最初的樣子,衣冠整整,要不是脖子上那圈清晰的手印,連棹歌都很難相信剛剛那一幕不是幻覺。
倒是古笑春風有些驚詫,驚詫過後,他回了蘭溪一個陰笑,「我若是要你死,有一千一萬種方法,你也不可能會從我手下逃走!」
古笑春風單手扶額,手指舞弄了幾下,唇齒輕合,隨著他的手臂有力一揮,他的身後出現了無數的鬼兵。
他是冥界大將軍,所有的妖魂鬼怪都歸他縮管轄,那麼他要是想喚出冥軍,自然是輕而易舉!
「哼……」蘭溪哼一聲輕藐不已,
「古笑將軍,倒是怕了我?居然請來了救兵,只怕是自知敵不過我吧。」卑鄙小人,居然來群毆!哼,肯定是怕了他了,不敢來單挑!
蘭溪一衝上天,做好了隨時待發的準備。
「激將法是沒有用的,誰不知道我古笑春風為人處事,最陰險毒辣?哈哈哈哈……孩兒們,上——」
吼吼吼……
隨著無數的黑影湧向蘭溪,此時古笑春風也沒了身影,估計是躲到哪裡去搞偷襲了。
棹歌看著眼裡急在心裡,以多勝少啊……
蘭溪只有一人,怎麼會抵得過這千軍萬馬……
不行,她必須去幫蘭溪,要死,他們也要死在一起……
不行,她必須去幫蘭溪,要死,他們也要死在一起……
棹歌打定主意後,便咬著牙撐起身子,呲……
頭上已經冒出了細細的汗水,但是棹歌現在也只是才到弓起身子的地步。
「嗷嗷嗷……」
從外面突然傳來的嘶吼聲,震得棹歌猛地抬起了頭,只見萬千黑影包圍著一隻白狐,白狐身下是一攤血跡。再看那白狐身上,狼狽不堪,但是那尾巴,原本只剩一條的尾巴居然變成的兩條,變成了一黑一百兩條尾巴……
棹歌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居然衝破了光圈!衝上天去,棹歌閉著眼,喃喃著嘴不知在說些什麼。只有她潔白的額頭上,隱隱出現了一朵海棠花的額妝。配著胸前的吊墜,散出最璀璨奪目的光亮……
棹歌微微睜開杏眼,兩滴清淚油然而生,她衝進了冥將們的包圍裡,猶如一朵花般清秀柔美,用嬌嫩的身軀,護著蘭溪,她只是默默地流著淚,還是發不出聲音……
蘭溪此時已經化成了人形,那雙墨瞳裡,是濕潤的潮水,他虛弱地擁著棹歌,柔聲問道,「為什麼這麼傻……」
棹歌笑著,搖了搖頭,不語。
「傻瓜……」一聲歎息,一聲寵溺,成了他們最後的對話。
棹歌驀地回身,狠狠地咬住蘭溪的唇瓣,盡力吸取他最後的氣息。輕輕抬起蘭溪的手掌,棹歌用玉指在上面寫了四個字……
眼裡默然地閃過一絲絕然,
轟——
棹歌不捨地轉過身,一飛沖天……也不顧身下蘭溪撕心裂肺的吼聲,就這麼飛上去……
轟轟轟——
無數的尖叫聲,無數的嘶嚎聲,痛苦的叫囂聲……
從棹歌的身體裡透出了淡淡的白光,白光愈來愈烈,愈來愈強……
直到包圍了整個地區,光亮消失後,一切都恢復到了正常,但是卻不見棹歌的影子。只有那枚吊墜,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掉到了地上……
蘭溪紅著雙眼無挫地垂著頭,跪在了地上,朝著天悲鳴了數聲……
那四個字,猶如重垂狠狠地捶打在他心上。
許你來生,許你來生……
歌兒,你怎麼忍心丟在我一個人,你好殘忍好殘忍啊……
為什麼你走了我卻還要等你的來生,歌兒,你好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