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大石上的人影許是保持躺得有些累了,只見他微微側了側身。
一陣清涼的微風拂過,淡淡的清香隨風襲來。
「逸,在想什麼呢?如此入神?」
那是記憶中她專屬的淡淡而又冷清的好聽嗓音。
他眼前忽地放大的是她宛若飄忽的雲朵般精靈一樣的女子。
她回來了!
他,終於等到她回來他身邊了!
狂喜的聲音躁動著,叫嚷著,他的腦子裡僅剩這句話在不斷的迴盪,不停撞擊著他生疼的心!那顆已痛得麻木的心此刻又再度鮮活了起來!
「怎麼?咱們邪魅無雙,俊逸無比的二皇子,被嚇傻啦?」
只顧看她,不會出聲說話了,若非她有自知之明,她定會以為她臉上長出了一朵好看的花兒來呢!
「寧兒,記得很久以前我就曾對你說過,它——只為你跳動,也只為你癡、只為你傻。」
琉璃旭逸執起她蔥白如雪的葇荑,放在心臟跳動的位置,無限溫柔的說。
他癡癡地,極其貪婪地,凝視著眼前巧笑倩兮的容顏,定定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得癡了,呆了……!
良久
「逸,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寧兒,在我的腦海裡,你從來就沒離開過我,三年的時時刻刻,它只記得你的美你的笑你的淚你的一切一切……!」
「逸,當日我被白時軒硬拽下絕情崖,我本以為自己會被埋骨深淵,卻好運的,讓採藥路過的不死怪醫封煞封老前輩救了我,他足足花了半年時間來醫治,日夜不懈的照料,才將我移位的五臟六腑給治好。 我那時滿心歡喜的以為可以出來見你了,封老前輩卻在此時給我提了一個條件,讓我答應做他的弟子,繼承他的衣缽他才放我出谷,不然,我就得在他的梅花谷裡終老。
我無奈,拜過師後,他才露出狐狸尾巴,老謀深算的對我說,要我把他所有的本事全學會了,我自己有本事破得了谷口他布下的陣法,我便可自由離去。
我當時一聽,氣得三天不跟他說話,你說,這世上有人像他這樣做人家師父的嗎?」
琉璃旭逸眼眸含笑,極其寵溺地點點她光潔如玉的額頭,靜靜欣賞著第一次在他面前將女兒嬌態盡露的人兒。
「後來,我為了能盡快出谷,不得不向那隻老狐狸委曲求全,專心學習他傾囊相授的醫術以及奇門遁甲等等五花八門的東西,起初,我哀求他先教我五行陣法,他聽完便怒瞪著我,氣哼哼的說『丫頭,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打著什麼如意算盤,你是想先學會佈陣,破了谷口的陣法然後逃之夭夭吧,難道你這個不肖徒,想讓為師帶著一身的醫術進棺材嗎?你可是老夫唯一的弟子,你想讓老夫的衣缽後繼無人,想讓老夫死不瞑目嗎?』
唉!你聽聽,這是多麼嚴重的指控啊!雖然我是存了先破陣法出谷的心思,可我也沒說不學他的醫術啊!
此後,我再也不敢跟他提這事,只一門心思的想把他教的盡快學會,他最終還是會教我陣法的……。
我卯足了勁,辛辛苦苦足足學了三年,他教無可教了,才肯讓我出谷!」
藍寧環顧但笑不語的男子,有些幽怨地嬌嗔道。
「都怪我太愚笨了,花了那麼長時間才學會,要不然我就可以早點來見你了!」
她笨?
如果不是她資質極好,天份極高,別說三年,換了別人,就是三十年,也不見得能破得了封老前輩設下的陣法,出得了梅花谷!
琉璃旭逸心裡雖然吃驚不小,但他只是暖暖的笑著,面上表情並無變化,當然,他並不打算告訴藍寧這些,她是萬中挑一的絕佳奇才,否則封煞也不會將他的衣缽讓她來繼承。
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是多麼的了不起!日後,她的尾巴不是要翹上天去!
「逸……」
藍寧窩在他懷中滿足的呢喃。
「寧兒,以前你在業都城客棧唱的曲子叫什麼名字?」
「什麼?」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逸,你怎麼會知道?」
「呵呵,我還記得當時,有個傻瓜又哭又唱的鬧騰了一夜,也不知道自己擾人清夢,而有個更傻的傻子呢,則陪著聽了一整夜!」
他想,就是那時,他的心便開始烙上她的印記了吧!
「逸,你送我的寒冰玄鐵匕首是早有預謀的,對不對?」
「嗯,我不用我們琉璃家的定情信物先把你定下,你若被別人拐跑了,我怎麼辦?它怎麼辦?」
他賴皮的指指自己胸口。
「逸,有沒有人說過,你像一隻狡猾的狐狸呢?」
「寧兒,我愛你!」
藍寧只覺自己兩頰發燙,她微垂著頭,期艾了半晌,輕輕說道。
「逸,我……也愛你!」
「什麼?寧兒,你再說一遍,我聽不清楚!」
藍寧抬起嬌羞如霞的俏臉,瞇著清亮的眼眸,直接將火熱的紅唇印在琉璃旭逸微涼的薄唇上,代替了一切未竟之語!
「寧兒,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今天是你自己先挑起的火,只能由你負責到底!」
說著,琉璃旭逸輕巧地翻過身來,將柔軟的人兒壓在下面,他反客為主惡狠狠的攫住藍寧嬌艷欲滴的唇瓣,滾燙炙熱的目光似要將藍寧融化進他的血肉裡……!
在寂靜的黃昏下,在無限瑰麗的夕陽裡,在充滿詩情畫意的碧湖中,一對交纏的玉人將頃天的湖水漾開,濺起的水花充斥著無邊的旖旎。
湖裡暢遊的魚兒因羞見這春色滿湖的畫面,也連忙識趣的躲了起來。
讓出這一方天地給火熱纏綿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