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福臨厲聲打斷了淑惠妃的胡言亂語,然後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張太醫說了這靈芝裡的牽牛子粉根本不是賢妃服用的那種,下毒的定是另有其人。」福臨看著淑惠妃,帶出了一絲惱意,「 你剛剛小產,還是要多注意身子。」
這時悼妃卻站了出來,沖了皇太后和皇上拜了拜,「老佛爺,皇上,依臣妾拙見這毒絕不會是賢妃所下。沒有人會笨到往自己送的東西裡下毒,若我是下毒之人絕對會將毒下在他人的物品中。只怕是有人想接著賢妃妹妹的手毒害皇嗣後,再乘機陷害賢妃妹妹。望老佛爺明察。」
「皇帝看這事如何處理?」皇太后睜了一下眼睛。
「皇額娘做主。」福臨小心的扶著皇太后靠在了靠枕上。
「這毒雖說可能不是賢妃下的,可畢竟這靈芝是從永壽宮送來的,」皇太后瞇上了眼睛,好像是乏了,「那就罰賢妃在清心殿抄一個月佛書。可這下毒的事還是得繼續查下去,要不保不準以後都敢毒我了。」
「謝老佛爺仁慈,」我忙跪下謝恩。這樣的懲罰已經算是輕的了,淑惠妃眼中的嫉火彷彿都要燒了出來。福臨冷冷的看著我們,一言不發。
在這後宮就是這樣,你不害人,可是保不準別人害你。這次明顯是有人想借我的手除去淑惠妃的孩子,是誰呢?福臨子嗣單薄,現在只有福全、玄燁和常寧,可惜玄燁和常寧生母都是庶妃,而福全天生有眼疾。如若淑惠妃誕下了小阿哥,那就是最好的太子人選,淑惠妃的這個孩子對太多人有威脅了。
最讓我心寒的就是福臨的態度,他從來就沒有信任我,這麼拙劣的陷害就讓我和福臨之間的關係馬上有了裂痕。
一連幾日我獨自住在清心殿抄寫佛經,每日都有小太監為我送來膳食。期間靈兒還有好幾次拖送膳食的小太監給我送來書信,一共送來了十幾封信,可是每一封上的內容都差不多。靈兒反覆的寫著她有多想我,寫每天她都做了什麼。看著靈兒歪歪扭扭的字跡,我的心裡湧起陣陣暖意。
靈兒信裡告訴我,皇上已經查清楚毒是御膳房一個剛入宮的小丫頭放的,等到皇上找人審問那個丫頭的時候,發現人已經投井自盡了。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看著靈兒的信我彷彿在看一個笑話,即使是抓到了放毒的人,還是不能證明我是清白的。福臨他從心裡不願意相信我,我做夢都能看見當日他看我時那種惡狠狠的眼神,他已經認定了我就是毒害他孩子的兇手。
我剛剛進清心殿抄經書的時候,悼妃就親自給我送來了軟墊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妹妹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我說,我從小就在宮裡長大,老佛爺對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清心殿的太監們我已經打點了,若是有事就儘管使喚他們。」然後又把軟墊塞給我,「這清心殿陰冷,你可要自己注意身體。也就是一個月,抄佛經也不能傷了身體,若是累了就歇著。」
我對悼妃很是感激,「那日真是多謝悼妃姐姐了,姐姐能替我出了解圍,妹妹真是無以為報。」
悼妃不以為然的擺了下手:「舉手之勞而已,其實大家的心裡都跟明鏡似的,只不過是我說了出來。你就看那日皇上的表情,想必也是知道的,我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給皇上個台階下。否則老佛爺若是怒了,那你可不只是抄個佛經就能了事的。宮裡面最怕的就是謀害皇嗣,為了給大家提醒,隨便找個人開刀都是常有的事。」
悼妃都可以站出來處處維護我,而我最信任的人卻一點都不相信我。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小丑,福臨看著我如何愛上他,而他卻把我的心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有很多人,與你並無交集,卻對你關懷備至。
而有人明明就躺在你身邊,卻是無言以對。
幾日後雅梔偷偷摸摸的來到了清心殿,壓低了聲音對我說:「娘娘不好了,前些日子皇后派來了一夥人把靈兒帶走了,都去了兩天的一直沒回來。奴才本是不想擾了娘娘的,可是奴才實在沒辦法了,奴才怕靈兒有個三長兩短的,畢竟她是娘娘的貼身大丫鬟。」
「被皇后叫了去?你確定嗎?皇后叫靈兒去永壽宮可說是為了何事?」
「奴婢看的清清楚楚的,那個傳話的嬤嬤就是皇后跟前的。那個嬤嬤說是要問一些關於牽牛子粉的事情……」
聽雅梔這麼說我心裡一下涼了半截,淑惠妃是皇后的妹妹,她這回流產明明疑點最大的就是我的永壽宮。可是皇上卻這麼不了了之,只是讓我來抄佛經,淑惠妃必定心裡不平。她用靈兒來撒氣,只怕靈兒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我剛要隨雅梔出去,門外的小太監攔住了我,「娘娘您不能出去啊,沒皇上的命令您是不能踏出清心殿半步的。今個兒讓雅梔姑姑進來奴才都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的,奴才給您行方便,您也別讓奴才為難啊。」
我胡亂的從手上脫下玉鐲塞到了小太監的手裡,「本宮不出去,只是麻煩公公和太監總管吳公公說一聲,本宮務必要見一面皇上,人命關天,拜託公公了。」
小太監為難的看了看我,又仔細把玉鐲拿到眼前看了看,猶豫了一下:「行,奴才為了娘娘就拼這一次了。若是娘娘日後飛黃騰達的,可別往了小的。」說完就把玉鐲裝進了懷裡,和雅梔兩個一起走了出去。
我焦急的在清心殿走來走去,福臨遲遲未來。忽然聞到一絲香甜的味道,然後眼前便有些模糊,頭一暈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彷彿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自己困在夢中卻無法清醒。突然一陣刺耳的叫聲把我驚醒,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福臨一臉怒氣的看著我,明月捂著嘴,一臉慌亂的看著我。
「你們怎麼了?」說著我就想起身,可是發自自己雙手無力,突然手碰到了一個東西。一個赤/裸的男子躺在我旁邊,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外衣已經散落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而中衣的盤扣也被解開,衣服大敞,露出了雪白的雙臂和粉紅的肚兜。
我慌亂拉起衣服,看著明月,「這,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