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便這樣拉下序幕,宴會達到高、潮,燁奇舉杯致詞:「眾位愛卿及各國使臣,感謝諸位今日前來參加朕的宴會,希望今日後我們中原七國能夠更加的和睦共處,各國百姓能夠安居樂業,為這份心意讓我們共飲一杯,眾位請!」
各位大臣紛紛舉杯:「陛下請,謝陛下。」皆一飲而盡,眾宮女忙上前侍候斟滿酒杯
只聽「啪」的一聲有酒杯摔落在地,緊接著一個立起哈哈大笑,正是襄陽王,許多人不明所以地望向他,何以突然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
夏燁奇低頭看不出臉上有什麼表情,「襄陽王這又是為何?莫非嫌這宮內的酒不好嗎?」
襄陽王不復剛才的謙卑,昂著挺胸,體內發出一股不小的氣勢,眾人大驚,這人平日一副微胖虛弱樣竟把大家都騙了,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感覺到了今天宴會的不尋常
「哈哈,皇宮的酒本王怎會嫌棄,本王只想請陛下讓出皇位,讓我這個長期屈就在偏遠山區的小王過過癮,不知陛下是否同意?到時皇宮中的酒本王自會喝個痛快,哈哈!」
不知情的紫霖和兩個小傢伙一臉的吃驚卻沒有害怕,早有所預料的灝昀僅是微微揚起了嘴角的笑意
夏燁奇沒抬頭,可身邊已浮起寒氣,冰冷的聲音道:「襄陽王這是在逼朕下台嗎?而且是當著各國使臣的面,你認為朕會同意?眾位大臣可會同意你的做法?」接著抬頭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大廳
許多大臣都沒有想到偏遠的襄陽王會公然反叛逼宮,知道這是自己該選擇站在哪支隊伍的時候,一部分大臣仿若事先說好般迅速地站到襄陽王一邊,一部分祖輩起就效忠陛下的大臣和隨夏燁奇征戰、崇拜和敬佩夏燁奇的大臣毫不遲疑地選擇了夏燁奇一邊,中間還剩下一小部分大臣仍在猶豫,不知該如何是好
夏曦鈺默默歎了口氣,垂下眼簾,對於自個父王找死的舉動,他也曾努力勸說過,只可惜那人早已被權力所蒙蔽,又豈是旁人能夠說得動的。也罷,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他無心參與其中,也無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只是前來參加這場宴會的使臣,應該不是一般人物吧,、希望這場動亂能夠早早結束,不要給百姓和整個夏氏王朝帶來災難才好
世子夏錫銘徑直來到襄陽王身邊,叫了聲「父王」站一旁
各國使臣則是冷眼看著眼前戲劇性的叛亂,心想襄陽王還真是無知,竟選在夏燁奇的盛宴上當著他們的面對上,難道他不曾想過如此更有利於他們嗎?夏寧的動亂,可是他們最期望看到的。況且,夏燁奇若真只有這點本事,也不會活到今天,真是愚蠢至極
夏燁奇未看兩父子一眼,而是將目光移向角落的夏曦鈺,緊盯著淡然的夏曦鈺問,「鈺
世子也同意襄陽王的想法?也想坐上這個位置?」這個人,太像老頭子,這是給他最後的考
驗
夏曦鈺聽到燁奇的詢問,這才慢慢從角落中走出來,歎息道:「天下自然是有能者居之,陛下也確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帝王之才,曦鈺相信假以時日夏寧定能走上雲端。可惜帝王之位自古就有著它所獨具的吸引力,而人的欲、望也會隨著自己地位和能力的增長不斷的增大。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七國的鼎立,總會走向末端。父王此舉無疑是在為這一趨勢添加導火線,相信陛下及各國的使臣對此已早有所察覺。打天下容易,守天下卻是難事,曦鈺愚鈍,也未反對戰爭,依武力統治天下,只是高位者若想定其位,必以百姓為先,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古之然也」
一席話算是吹進了有心之人的心坎,此人的心境和胸襟果是不一般
夏燁奇和東嶽灝昀對視一眼,心中當即有了定論
「鈺世子果然不同凡響,也難怪太上皇會將你放在心上,囑托朕要好好對待!很好,襄陽王可有話說!」
襄陽王怒視了自個不爭氣的兒子一眼,這分明就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也罷,也罷,反正他從未正眼看過這個兒子,大不了事成之後封他個邊境小王
「哈哈,本王無話可說,明天起本王就是夏寧的皇帝了,哈哈…」
夏燁奇隱藏眼中的蔑視,視線又轉向右相,臉上似出現一絲心痛:「右相,連你也要背叛朕嗎?」
右相忙低下頭,「臣……,臣……,陛下,對不起……」
「夏燁奇,」襄陽王連尊稱都沒有了,直呼其名,「誰讓你一直打壓世家權勢,任性妄為,逼得這些原本忠實於你的老臣也背叛你,不要忘了右相同時也是德妃的父親,怎會不在乎自己女兒的幸福,你自食其果,現在統領大軍的上官皓和夏燁逸也不在宮中,看你如何應付?」
夏燁奇臉色一變,狠狠盯著他:「這麼說你是與風夜國的人勾結在一起了,設計調走上官皓和逸王,好讓你陰謀得逞,好計策,你許了風夜國什麼條件讓他們答應出兵?」
眾人大驚,就連其他幾國的使臣也不免一驚,襄陽王居然勾結外人對付龍騰,可恥。唯有風夜國的使臣嘴角含笑,似乎是從中獲得了很大的利益
「嘿嘿,夏燁奇你猜得不錯,風夜國雖小,卻早已同本王同仇敵愾,本王應允事成後劃給他們幾塊肥沃的土地就答應了」
夏燁奇身後的大臣皆憤怒,大罵襄陽王出賣風夜國,引狼入室
「哼,夏燁奇,現在夏燁逸不在,御林軍已控制在我兒手中,財政則掌控在右相手上,你不要再廢話了,主動讓出位置好給你個全屍。大廳外圍全都換上了我的人了,你只是垂死掙扎」
夏燁奇不怒反笑,渾身氣勢散發出來,「呵呵,你以為我會是束手就擒之人嗎?看你有什麼能耐來取我的性命「手一揮,廳中出現一排黑衣帶面具之人,身後武將也紛紛掏出武器準備
襄陽王沒有任何擔憂反而大笑:「哈哈,夏燁奇,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也隱藏了實力,你武功再厲害又如何,知道我為什麼在你們喝下酒之後才發動嗎?哈哈……,你知道酒中還有桌上的食物裡下了什麼嗎?」襄陽王得意地大笑,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似乎有什麼不對,夏燁奇臉上似乎有些變色了,擔心倒不是他會不會中毒,而是自個的寶貝剛才也吃了東西,連忙低下頭察看自己的寶貝,果見寶貝臉色發白,嘴唇發烏
臉色一沉,前面一直在演戲給老傢伙看,沒想到會連累到霖兒,該死!夏燁奇與東嶽灝昀對視一眼,點頭示意,灝昀起身從燁奇手中接過已漸漸陷入昏迷的紫霖,探了探心脈,這才鬆了口氣,遞給燁奇一個放心的眼神
燁奇放下心,倒也有了陪老傢伙玩下去的興趣。動轉神元,突然噴出一口血,身邊人大驚失色,
「陛下」
「爹爹」
許多大臣也都吐出一口血,臉色開始發白
夏燁奇腦中突然想起三歲那年皇宮發生的事,似乎場景一模一樣,冷冷一笑,渾身散發出陰森森的氣息,一口一個字吐出:「噬魂散?」
知道情況的大臣都露出憤怒的眼神,沒想到曾經那場宮斗的真正罪魁禍首竟是眼前之人
襄陽王猖狂之極,上前一步:「你又猜對了,沒想到吧,二十幾年前我那些親愛的皇兄母妃可都是中了本王提供的噬魂散,感覺怎樣?可恨當初是夏熙昭壞事,眼看兩敗俱傷我即將成功,卻被他半路殺出,坐收漁翁之利。本王也只好向他投誠暗中發展,不過現在也不遲,正好送他們的寶貝兒子去地獄,他們辛苦建立的帝國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猖狂的笑聲在整個大廳中不斷迴響
夏燁奇心下冷笑,他對老頭子的家人本就沒半點感情,當年可是親眼見證他們死不瞑目。明知眼前之人便是背後真正的黑手,卻未告知他人,任由其發展了這麼長時間,原本就是一場遊戲,如今也該是閉幕的時候了
再次噴出一大口鮮血,嘴角掛著鮮紅的血絲,蒼白的臉色,陰森的眼神,飛散的亂髮,整個人如同從地獄中而來
眾大臣最為擔心,大叫,「陛下!」
兩位小傢伙倒是知道自個爹爹是在演戲,可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紫霖悠悠轉醒,見到的便是燁奇吐血的那一幕,大受刺激,跟著噴出一口鮮血,腦袋靈光一閃
無數畫面片段回放在腦海,似乎很久以前,她見到了自己的夫君傷心難過絕望地口吐鮮血,那雙情深的眼眸緊盯著自己呼喚「蔓兒…蔓兒…」
是誰?蔓兒是誰?我又是誰?
「啊~~~」一聲尖叫,打破了襄陽王和燁奇之間壓抑的氛圍,燁奇乍聽寶貝的叫聲,當即拋開一切,奔回紫霖身邊,從灝昀手中接過紫霖,摟緊懷中
「霖兒,你怎麼了,霖兒…」
兩個小傢伙見娘娘發生異常,也趕緊奔了過來,「娘娘…娘娘…」
紫霖忍著劇烈的疼痛,雙手緊緊地摀住自己的腦袋,在場的其他人卻是不明所以地望著那個在外人眼裡冷血冷清的男人焦急慌張的模樣
「小霖兒…」見紫霖如此痛苦,楚風揚再也按耐不住離開了座位,來到紫霖身前。這一舉動,無非洩露了紫霖的身份,稍稍知情的人立馬便反應過來,原來被夏燁奇寵愛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四年前墜落懸崖的凌奇王妃,難怪啊,難怪!
「滾~~~」燁奇冷著一張臉,朝楚風揚怒吼,手臂緊緊地摟著自己的寶貝。她疼,他卻比她疼上千萬倍
「父皇…」捂著腦袋疼痛了半晌的紫霖,終於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乍聽此言,燁奇先是一愣,隨即是滿心的狂喜。父皇?難道霖兒她…
「父皇!」,放下捂著頭的手,紫霖頭疼漸漸平息,烏黑靚麗的頭髮卻在瞬間閃閃發光起來,最後竟幻化為靚麗的銀髮,姿色平平的臉蛋也褪下了面紗,換上一張絕美出塵的面孔。絢麗七彩的琉璃眼,奪過眾人的朱華,這等姿容仿若天神,完全沒了凡人的氣息
在場的眾人一陣依噓,為眼前的變化不僅倒吸一口涼氣。怎麼會…天,這…還是人嗎?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美的人兒啊,即便是天仙也比不上半分吧!
「父皇!」紫霖伸手撫摸著愛人緊皺的眉頭
她的夫君,她的父皇,怎麼可以這麼為她。是的,她想起來了,不管是千萬年前發生的一切,還是作為沐紫霖所發生的一切。她的父皇從未放棄過她,即便她元神俱滅也不惜犧牲自己的元神為了換取她重生的機會
她的父皇啊,她最愛的人,為了等她應該吃了很多苦吧,這便是他對她的愛,她明白的,不管是作為葉蔓還是沐紫霖,她也同他一樣深深地愛著他。葉蔓是男人,而現在的她卻成了名副其實的女子,可那又如何,不管她是誰,他們都將永永遠遠在一起,誰也不想阻攔。曾經,她為了那些不算是理由的理由放棄了和父皇在一起,現在不管什麼理由她都不會在放棄了。葉迪,她的王兄,這一次她絕不會再選擇與他同歸於盡,這一次她要和她的父皇共進退,同生死
突然察覺到父皇嘴角的血絲,紫霖眼眸一沉,感覺到渾身發冷
這是怎麼回事?父皇怎麼會受傷,腦海突然浮現之前的一幕幕,渾身不由地散發出一股與往常不同的陰冷的氣息
體內的魔元急速運轉為靈壓,一股氣勢沖天而起,身邊房間頓時經受不住倒塌,此時他只想把傷害父皇的人魂飛魄散
燁奇感受到寶貝的怒氣,這才回過神,緊緊地將寶貝摟在懷中,運氣壓下寶貝狂暴的靈壓,細心撫了撫
「寶貝,我沒事!」
「娘娘…」
「小蔓兒!」
紫霖七色的眼眸卻是冰冷不帶任何感情地看了他們一眼,讓他們心底一顫
「所有事等我將這些人解決了再說」說完身子靈敏地脫離父皇的懷抱,她也沒料到自己醒來會看見自己最愛的父皇受傷,從沒如此憤怒過,第一次動了殺機,神識一直觀注著父皇,不能讓父皇有一點閃失。過去她是在父皇的羽翼下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今天就讓他來保護父皇吧,身形一動徑直襲向殿中的襄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