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奇見我站立著不動,更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大手自然而然地撫上我粉嫩的臉蛋,探了探摸了摸,隨即詫異地長大了眼「霖兒,你……」
知道他是誤會了,我『撲哧』一聲,很不給人面子地大笑起來,見他臉色開始發青,連忙識相地止住笑
轉身,難得自戀地重新打量了一下鏡中的美人。回頭衝他調皮一笑,還故作生氣地嘟起了小嘴「奇,你不相信人家,人家才沒有惡作劇呢,這真的是我哦!」說著很是無辜地擺擺手,按著下顎,貌似深沉地思考了一番,才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反正我一醒來就變成這樣了」
「……」燁奇不語,沉默了起來,望向我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深沉,微微垂下頭跟著思索起來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猛然抬起頭將我上上下下前前後後重新打量了一番,看得我直發毛,著實地心虛了一把
「那個……奇,你……沒事吧?」他的眼神好恐怖,他該不會以為我的妖怪或者UFO吧,思維短路的我顯然已忘記燁奇的背影和身份,UFO,我即便是,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吧!
「……」燁奇繼續保持沉默,不發一言
半晌後,似有些頭痛地撫了撫他的額頭,再次歎了口氣,眼神中透露著複雜。臉帶擔憂地撫了撫我的臉蛋,語重心長道「霖兒,你……是玄氏子孫?」
「玄氏?」我聽得一頭霧水,忽地,想起自己修煉的玄家決,及爹地之前提到的模糊媽咪似乎都與玄氏有關,難道媽咪會是……
燁奇見我不解,眼裡閃過異樣的光芒,語氣隱含著絲絲憂心道「霖兒,你可記得之前的那個銀髮男子?」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燁奇這話問得有些咬牙切齒。想想也是,燁奇差點就掛在那人手上了,能對那人有好感嗎?
我乖乖點頭,於此同時還不忘偷偷觀摩燁奇的表情變化。見他除了之前語氣有點怪外臉上倒沒有其他表情,心下鬆了口氣,接著道「記得,如果不是他,我們也不會在這兒了」
不說還好,說著就有氣。那人有病是不是,什麼帶我回家。買噶,雖然他也算絕色帥哥一枚,可本小姐向來討厭朝三暮四,一顆心掛在親親奇的身上,外人即便再出色本領再高關我何事
還有那個黑衣人哥哥,真不知是敵還是友?說什麼是我乾爹,開什麼國際大玩笑,他想收我為義女,本小姐還得好好考慮,指不定會答應呢?認識我娘親,也許吧,那也最多只能算是我的陌生叔叔
突然闖進我的生活不說,還害我無緣無故回到這兒,揭開那些殘忍的真相。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什麼都不知道,大師兄也不會離去
正想著正怨著,耳邊又響起燁奇磁性的聲音「那人便是現任的玄家宗主,玄祈楓。霖兒,我不希望和那些人扯上關係,可……」燁奇欲言又止,眼裡閃過一絲無奈,話鋒一轉,嘴角扯出一絲苦笑,道「霖兒,你可知母后是誰?」
「母后?」我驚奇地眨眨眼,低頭尋思,猜想著這之中的玄機,按照我的推理,母后應該是穿越一族的人,難道燁奇也發現了其中的玄機,還是他已經猜到他和大叔的關係。想起,之前燁奇對著大叔平淡冷漠,無半點波瀾的神情,似乎又不像
算了,這事還有待斟酌,還是先聽聽燁奇的想法比較好。思及此,我掩下心中的猜測,朝燁奇搖搖頭,表示不知
燁奇歎了口氣,回頭望了望鏡中的他,似在回憶什麼,強制壓抑著什麼
第一次見到如是的燁奇,筆直堅硬的身子顯得那麼孤單無助,那麼徘徊,令人心酸心痛。難道真被我猜中,燁奇……他……已經……知道了
我快步上前,兩手軟軟地攀上燁奇的寬肩,頭靜靜地埋進他溫暖的後背,希望能給他帶來些許的鼓勵和安慰。明智地什麼也沒問,此時是無聲勝有聲
燁奇僵硬的身子漸漸軟化,大手輕輕地覆上我的小手,靜靜落下一吻,猶豫沉思了半晌才道「霖兒,知道我為何不親近母后和父皇,對他們的關心總是不屑於顧嗎?」
我靜靜地傾聽著,心裡完全能夠理解,現在的燁奇急需一個傾聽者
「我出生之時,父皇還是夏寧國的昭王,獨寵母妃一人。出生後,母妃不顧父皇大哥二哥的苦苦哀求決然離去。那時的我,剛出生卻能聽懂大人們的話語,母妃要和父王和離,原因是她已經不愛父皇和我們,愛上了別的男人,欲與他人相守相伴。尚在襁褓中的我,睜開眼的第一眼,見到的不是親人的笑臉相迎,而是母后一臉的厭惡之色還有父皇滿臉的焦慮憂心。母妃離開後,父皇為尋她幾乎踏遍了七國,日益憔悴,卻始終杳無音訊,一開始他還會抽空來看看我,可後來不知為何連父王也失去了音訊,夏寧王便趁機將矛頭指向留在夏寧的我們兄弟三人。父皇的母妃也就是當時的太后,聽信他言,竟將所有的罪過推到了出生不久的我身上」聽燁奇說著,我分明感覺到燁奇內心在掙扎,在害怕,在顫抖,不由地收攏了雙臂,將燁奇緊緊抱住,希望能帶給他勇氣和力量,說出來就好了,說出來一切就會沒事的
燁奇沉痛地閉上眼,繼續追溯著過去「突然有一天,一個宮女發現了不到三個月的我竟能說話,嚇得倉皇逃走,並將此事稟明了太后及夏寧王。呵呵,你猜最後的結果是什麼?」說到這兒,燁奇竟有些自嘲地笑了起來,可他的笑,讓人覺得好心痛,好心痛
「奇,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你現在有我還有寶寶」說是這樣說,心裡卻不由地罵起父皇母后,都什麼人啊,即便再傷心難過,孩子是無辜的啊,怎麼可以丟下不敢呢?還有那個太后和夏寧王,腦袋秀逗了不是,孩子沒爹娘疼已經夠可憐的了,怎麼能夠雪上加霜呢,可惡!
「呵呵~~~」燁奇淡淡一笑,笑裡卻隱含著太多的傷感和苦痛,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和心,我情不自禁地伸手將燁奇緊緊地抱住,只聽他繼續道「夏寧王和太后遵從當時的國師之言,並認定我是妖魔轉世,會給整個夏寧帶來史無前例的災難,必須做法封印方能消災解難。作為我之情的大哥二哥竟也信以為真,自那以後也不敢再靠近我半步,躲得遠遠的不再見我,彷彿沒我這個人,彷彿我已不再是他們的手足兄弟。三個月的我,在眾人的注視下,被國師做法貼上了符咒關進了禪院的一間小屋子裡,開始了不見光日的生活。也是在那時,我沒了人的自覺和感悟。甚至不知道該不該活,要不要活,活著是為了什麼?」
「嗚嗚……嗚嗚……怎麼會這樣?怎麼可以……」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酸楚,我嗚嗚抽噎了起來。一想到那曾是燁奇的過去童年,心便如刀割般撕裂疼痛。難怪,燁奇每次入宮臉色都不會太好,難怪面對父皇母后還有大哥二哥時,他會那麼冷漠沒有半點親情。有這樣的經歷,換了誰也不會給人好臉色吧!
燁奇見我流淚,收後低沉的情緒,伸手溫柔地擦拭著我臉頰上的淚珠。迷人的風眸,滿是深情地望著我,「霖兒,你知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