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搶下堂妃 強留 無端之禍
    「為什麼要離開?」安子陵微微訝異,反問。

    蘇以心的神情有些嚴肅,凝聲道:「安子陵,我們都知道你是什麼身份,皇上肯定也知道。以他……」蘇以心頓了頓,做賊似的朝門外看了看,然後壓低了聲音道:「以他那麼陰險的性格,一定正在想什麼陰招對付你呢。」

    安子陵漆黑的眸子內升起一絲欣喜,「你在擔心我?」

    「我當然擔心你啦,且不說你救了我那麼多次,又救了我姐姐,打從認識你,我就當你是朋友,我怎麼能讓你在京城出事呢?」蘇以心很自然地回答道。

    一絲淡淡的欣喜在瞬間被一盆冷水澆滅,鳳眸內恢復淡漠的寧靜,安子陵淡淡道,「他,不足為懼。」

    蘇以心輕歎一聲,「我知道你厲害,可他畢竟是皇上,就當是……」蘇以心想了想,說,「就當是幫我照顧姐姐,不要讓我擔心你,你也該離開啊。」

    安子陵無聲輕歎,淡漠道:「好。」

    *

    蘇以心隨高深進宮後,那個夜晚,京城最大一間酒樓的雅室內,那個絕代風華的白衣男子負手立在窗前,看京城繁華落幕,微風拂起他如墨般的髮絲,糾纏著他俊逸的容顏上淡淡的落寞。

    良久,在那道身影似快要變成雕塑時,才聽他長歎一聲,她何時,才能明白他的心意啊……

    「青陽。」安子陵淡漠啟口。

    「屬下在。」青陽在那晚送蘇以沫主僕二人去了吳都,安頓好她們之後,又即刻返回了京城。

    「我要你潛入宮中,無論發生何事,定要護她周全。」淡漠鳳眸內,在那一瞬變得冷漠森冷。

    青陽微有些為難,輕聲道:「公子,老爺吩咐,決不可干涉皇家之事。」

    安子陵微微側臉,俊美無雙的容顏上有些許不耐,清潤嗓音變得幾分刻薄,「我只叫你護她周全,而非要你捲入宮廷爭鬥。」

    青陽垂眸,「屬下遵命。」

    夜涼如水,白衣男子立在窗前,淡漠地看著人世間的起起落落。

    而她心愛的女子,正處於權力更迭的漩渦中心,他,只能站在遠處看著,只因為她,擔心他。

    *

    蘇以心進宮後,仍舊去了乾清宮伺候。聽說老太后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竟病了,病好之後,遣了慈寧宮所有宮人,只留一直服侍她的老太監,終日守在佛堂,再未出來過,所以蘇以心此次回宮,她也並沒有要求蘇以心在前去陪伴。

    乾清宮的宮人們似乎不知丞相病故之事,或者是受了什麼命令,打從蘇以心再返入乾清宮後,無一人提起此事,也無一人前來「噓寒問暖」,只當往常一般吩咐她做事而已。

    夜深,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又輪到蘇以心替楊宥天守夜。

    蘇以心鋪著床褥的時候,看著明黃色的龍榻,想著自己的父親,雖無證據,但卻幾乎能肯定父親之死與楊宥天脫不了關係,想到這裡,真恨不得在榻上藏一把尖刀,好覺楊宥天一睡下,就被刺死。

    眼前,似乎就出現了這樣的畫面,楊宥天倒在血泊中,胸前,還有尖尖的刀鋒,如此血腥的畫面,蘇以心冷漠的眼裡卻有幾分報仇後的快感!

    一不留神,蘇以心出了聲,「該死!」

    「誰該死?」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冷酷漠然,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疲倦。

    蘇以心的思緒仍處在那副畫面中,順嘴恨恨接道:「楊宥天該死。」

    鋪天蓋地的怒氣忽然席捲而來,讓還在雲遊的蘇以心顫顫抖了抖,她猛地回身,正看到滿面怒氣的楊宥天,他本就陰鷙的鷹眸內此刻一片寒澈,危險的光芒似萬枝利箭欲要穿透蘇以心。

    蘇以心有些害怕地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卻不小心正好踩到床邊的腳踏,一個踉蹌摔了下去,這一摔,腳踝處的疼痛反而讓她冷靜了——她怕什麼呢?他本來就該死!

    她微昂著頭,驕傲而冰冷地看著正醞釀著磅礡怒氣的楊宥天,冷冷道:「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們楊家的江山,是我父親辛苦操勞為你們守住的,可是你卻恩將仇報,為了鞏固你所謂的皇權,竟然用下三濫的手段將我父親毒死。你這麼狠毒,遲早會下地獄的!」

    楊宥天的目光越來越冷,忽然冷笑道:「你以為蘇海就是什麼好東西嗎?死在他手下的冤魂多不可數!如果我要下地獄,那他一定是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你胡說!」蘇以心反駁道。

    「哼,蘇以心,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般幸運,生來就被人捧上天,永遠都有人願意捨命保護你,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都可以快樂單純地活在別人給你的保護傘下下嗎?蘇以心,你太天真了!你以為你父親一介寒苦書生,憑什麼能夠權傾朝野三十載?你以為你們蘇家的暗人,就只是為了保護你們幾個少爺小姐的安全嗎?能夠站在權力巔峰的人,都不是好人!」楊宥天忽而勾起一抹怪笑,「況且,你憑什麼就認為是我派人下毒的?」

    蘇以心一時無語,好半天,才強硬道:「最恨不得我爹死的人就是你,你嫌疑最大!」

    楊宥天冷漠地看著她, 「蘇海為排除異己,妄殺了許多良臣忠臣,他的仇家,絕不比我少。何況,他已經活了這麼多年,做了這麼多孽,早就該死!」他的鷹眸內忽然湧出恨意與愧疚,「可憐盛兒,他還那麼小,居然也要為你爹陪葬!」

    蘇以心並不是真如楊宥天說的那般不知世事,不曉是非,她明白,他爹爹能夠坐穩丞相三十年,定是有些非常手段的,只不過,那畢竟是疼她愛她的父親,不管他是怎樣一個人,她都無法饒恕殺她父親的人。——只是,這事與盛兒有何關係?

    「你什麼意思,盛兒他……?」聲音裡,有絲絲顫抖,還有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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