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奴隸不是人,真的不是的,他們只是機器,只是生活在這個國家裡最低下的機器。
沒有尊嚴,沒有自由,也是沒有自己。
綠帝偷偷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尖尖的樹枝又是掛破了她的手指,她只是低下頭,冷水裡,開始有了一道血絲。
然後越來越多。
「你在做什麼,快點幹活,如果在下行不能擦完,你就不要吃飯了,」一臉橫肉的男人又是一棍子打來,綠帝縮了一下身子,不過卻是不敢躲開,躲開了,那麼,還會有下一下,下下一下,她逃不了,絕對的逃不了的。
只是等了半天 ,她的身上仍然是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只有她的肩膀還有隱隱的重複著剛才的那種疼,麻麻的,也是痛痛的。
手中拿著木棍男人瞪大了雙眼,手中的棍子匡朗的一聲掉在了地上,他不可思義的看著面前的高大男人,雙腿已經開始發軟了。
男人鬆開了他的手,他軟軟的倒在他的腳邊。
「陛下,」他連忙的跪在了地上,而旁邊的所有人都開始沉默,他們從來都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到他們的國王陛下,這一次 ,他就站在他們的面前,是如此的高大,如此的有威嚴,他的身上穿著白色的禮服 ,透著一種屬於這個國家最為高貴的氣質。
他雙手背在身後,盯著自己腳邊的木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在他的國家裡還有這樣的事發生,而且會是在他的皇宮裡,果然,沒有想到的,不代表就是不可能不會發生。
這一次,還讓他親眼給看到了。
他轉過身,看著那個一直縮著身子的綠蒂,她並沒有頭髮,所以,讓安得烈一直以為她是他,再加上她過分瘦小的身子,讓他一度的以為,她只是一個小男孩而已。
眼移移到了她的手上,那雙手早已經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可能還是新的,在冷水泡的都有些泛白。這麼冷的天,他是怎麼忍受的。
「這些東西就交給他吧,」安得烈指了一下那個跪在地上的男人,向他身邊的侍衛吩咐著,他身後的告衛,點了一下頭,算是明白他的意思。
安得烈說完,蹲在了地上,看著面前這個看起來極小的孩子,他是一國的國王,但是現在卻是蹲在了一個奴隸的身邊,旁邊的人都看直了雙眼,不敢相信他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在他們所有人的眼中,他們的國王是尊貴的,是英明的,是不可以親近的,但是,事實上證明,國王也是人,也是有感情,也是有同情心的,他管的是一個國家,整個國家的外交,財富全部的一切他都是要管。
而皇宮裡的一切,離他最近的,顯然是被他給忽視了。
「疼不疼?」他的手放在了孩子的肩膀上,聲音盡量放很柔,也不在乎他身上衣服會弄髒的他的手指,而他可以清楚的感覺他,這個孩子所突出來的肩甲骨。
竟然會是如此的瘦 。
他的心猛然的疼了一下,從來都是不會缺少什麼的他不會知道,原來在這裡,還有這樣的孩子,十來的歲的孩子,現在應該是在母親的身邊取暖才對,可是他已經要工作了。
「走吧,我帶你去上藥,」他小心的拉起了他的手,不敢用力去握,意外的,他感覺手裡的小心格外的軟,雖然現在看起來皮膚是格外的粗糙,但是,卻仍然是區別於他的柔軟。
而綠蒂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她一直都是低頭著的,手心傳來的那種溫度,暖暖的,就像是她的哥哥曾今給她的一樣。
讓讓她去留戀,去眷戀。
「哥哥,」她的唇微微的動了一下,細細的聲音只有她自己聽的明白。
「跟我走吧 ,孩子,」男人的醇厚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抬起頭,只是看到了他的淺棕色的髮絲,帶著一些溫暖,但是,卻仍然不是金黃色。
她從來都沒有在這裡看過如同哥哥的一樣的顏色的髮絲,她想要去回憶一下,才發現,原來,她是如此的想要親眼看到,哪怕是摸不到,只要看到可以了。
再一次的低下頭,她只是跟著他,他的手很大,如果銀颯一樣,只是,她知道,他不是他,永遠不會是他。
他只能跟著他走,似乎是走入了另一道命運之門,那樣是壞還是好,是自由,還是更大的痛苦 ,她不知道,也無法知道。
她想要掙脫開他的手,但是,他卻是再一次的握緊,不要怕,我只是我帶你去上藥而已,耳邊的男聲意外的輕柔,是她在這裡除了費安娜以外,所聽到的最為和氣的聲音。
她停止的掙扎,只是任他拉著他的手,她低下頭,看著他的腳上所穿的皮鞋,十分光亮,甚至連一絲塵土都無法找到。
而她的腳上的鞋,已經快要穿破了,她一直都不敢抬頭,在這裡 ,她本能的害怕著,他帶她走過了很多層黑色的大理石做的台階,走過了鋪著長頭毛的地毯,當外面的門關上,她回頭,看到了那一扇極大的門,外面與裡面,就如同是兩個世界一樣,外面是冬天,但是,這裡卻是春天。
她的腳踩有地毯上,然後站著不動。
「怎麼不走了?」安得烈奇怪的停下了了腳步,看著面前的只到他胸口的孩子,他依然的是溫和笑著,並沒有一點國王的架子,他與二皇子是不同的兩個人,雖然,是同一個母親所生的,但是,他一直都是溫和而又善良的,也是一直都最受國民愛戴的國王,也是一個好國王。
「我……怕弄髒地板,」綠蒂的聲音小小的傳來,腳底下的地板都似乎是長了刺一樣,讓她的腳心很嚴重。
果然是一個孩子,聽著那樣軟軟的聲音,安得烈的手只是放在綠蒂的頭上,短的可不思義的頭髮,讓他一直都沒有拿當她當成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