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颯走回了自己的實驗室裡,他關上的門,等到站在那個保溫箱旁邊時,手放在了玻璃罩上,裡面的寶寶仍是在睡著的,或許是真的因為身體太過虛弱了,她從睡著時就沒有醒過來,只是她的小拳頭,卻是放在了自己的嘴邊,似乎是在吃著手指一樣。
他將自己的手伸了進去,小心的拿開了寶寶的小手,寶寶卻是不樂意的動了一下自己的小身體,似乎是極為不喜歡做這樣的改變,鼻子裡輕輕的哼了一聲,但是,她的眼睛卻是一直都沒有睜開。
「小乖,記的不要吃手指,知道嗎?」他的手小心的握著孩子的小拳頭,似乎只是需要微微的用力一點,就會直接捏碎這樣一個脆弱無比的小人兒。
這麼小的孩子可是一點也聽不明白他的話,但是她的脾氣似乎是很不好,鼻子裡的哼哼聲越濃,小手小腳不斷的亂動著。
「真是拿你沒辦法,」銀颯只是無奈的說了一句,終於是放開了她的小手,手上有了自由,寶寶又是將自己的小拳頭放在了嘴邊,這才安安靜靜的睡著了,有誰可以想像的到,將任何從來不放在心裡的銀颯,偏偏對這個小不點沒有辦法,就算她不會說話,但是只要皺皺小眉頭,他就感覺很心疼。
她是他銀颯撿來的寶貝,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她,沒有任何人。
他坐在一邊,眼睛一直都是放在寶寶的身上,銀眸裡有著一片別人少見的溫柔痕跡。
而在另一個房間裡,一片漆黑,也沒有開燈,牆角邊有一個女人,她凌亂著著一頭黑髮,整個人如同瘋子一樣,哪怕是外面一點點風吹草動,似乎都是可以讓她驚的跳起來。
她不時的轉動著自己的眼睛,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手臂。
「表哥,爹地,媽咪,救我,我真的好害怕,」她又是打了一下冷戰,又是一陣仍小的聲音,她連忙的睜大了雙眼,恐懼的看著眼前的黑暗,似乎前面已經出了一頭怪獸,在不停的接近著她,張開血盆大口,想要直接的把她吃到肚子裡,她還不想死,還不要死。
她又是縮緊了自己的身體,每一分每一秒對她而言都是一種煎熬,她都要感覺自己快要支持不下去了,再這樣下去,她不死也要被逼瘋了。
她伊若長的這麼大從來都沒有這麼狼狽過, 也從來都沒有這樣害怕過,到底她是為了什麼啊?什麼都沒有到,現在還要受這樣的苦,她到底讓自己走了一條什麼樣的路。
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亞瑟懷瑞是一個魔鬼,一個真正的魔鬼,他可以讓女人死心塌地的愛上他,然後會將女人一腳的踢到地獄裡,讓她們受到各種各樣的折磨。
而他是絕對的不會放過她的。
她再一次的抱緊了自己的身體,將自己縮成了一團,現在她就是一個可憐蟲,不但在這裡擔驚受怕,還在擔心著,一會那個人會不會進來,直接掐死她。
她怕死,真的很怕死。
她還年輕,她還有這麼多的生命要活,她不能死。
她不斷的搖著自己的頭,這種安靜,真的快要逼瘋了她了。
亞瑟閉上了自己的雙眼,眼中有著說不出來的濃濃苦澀,他一直都是冷酷無情的,一直都是。但是這一次,他才知道,原來他的血並不是冷的,他的心也不是冷的。
他的生命中曾今出現那麼一個如同天使一樣的女人,他是她的一切,而她也是他一切,但是,卻是被他給忘記了。
他摀住自己的胸口,拿出了那一張資料,上面清楚的記錄著,他與她的一切,那一個啞巴與乞丐的故事。
手指輕輕的觸著,他的指尖又開始顫抖了起來。
他抬起用腕看著自己腕上的手錶,現在的時間,他們已經到中國了吧。
嵐,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相信我 ,我會很快回去的。
他轉過身,終於是邁開了自己的如同被釘在這裡的腳,幾個小時都是同一種動作,其實,他的腳已經很麻木了,不過,對他而言,所有的麻木都不比不上,他一顆早已經麻木到底的心。失去了向青嵐,失去了他未出生的寶寶,他的心已經似乎是被一雙手狠狠的撕開一樣,再也沒有恢復的可能。
他可憐的寶寶,他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在他剛剛知道的時候,也就已經失去他了,他一定跟站他的媽媽受了不少的苦。一切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
「Fred,」他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髮絲掩蓋下的綠眸幽沉讓人看清楚他所有的心思,一切都已經隱藏,或許說一切也都已經開始沉靜,但是,沉靜之後,又是一種來自於黑暗深處的未知名的恐懼,他越是這樣平靜,那麼就意味著,在不久之後,當然有一場極大的風雨,或許可以說是颱風。
Fred伸長了自己的腿,扭了一下自己的腰,不要再叫了,Fred已經凍成冰棍了。
「老大,我在這裡,」他有氣無力的說著,他已經陪他在這裡站了幾個小時了, 為了什麼,還為是為了怕他瘋,他不是怕他自殺,因為他家老大就不是那種人,他是怕他去殺人,要知道這是一個法制的地方,他還不希望他們的老大惹上麻煩。
或許他可以全身而退,但是,對於懷瑞古堡,對於他本人都是不可以避免的負面影響,他還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要是他家主人發狂了,他還可以擋一陣,不過,他會很慘就是了,因為,他是絕對的打不過他的,尤其是發狂的主人。
「Fred,我的孩子呢?他在哪裡?」亞瑟的聲音平靜的傳進了Fred的耳朵裡,卻是可以從他聲音中感覺到那種傷痛,很淡,似乎是刻意在壓抑著一樣,Fred愣了一下,低下了頭,「對不起,老大,我找不到,我已經翻遍了醫院的每一個角落,但是都沒有小主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