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越來不瞭解他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這個男人的心,還真不是一般的複雜。
翻開一頁資料,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臉。
好了,蘇式偉大的總裁秘書宇文辰先生開工作了,他苦笑一聲,自娛自樂啊。
每天對著蘇哲拓一張死人臉,他能高興的起來才怪。
辦公室裡安靜一片,只是傳來了一陣陣紙頁翻動的聲音,而門外卻是站著一個女人,她用自己的耳朵貼著那一扇緊緊的關閉著的門,然後在裡面到沒有特別的聲音時,才直起了自己的身子。
還好,她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然後雙手握了起來。
謝謝老天的保估,我們的宇文副部還活著。
她小心的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然後又是回頭,看向那扇緊緊關閉著的門,最近他們的總裁大人太可怕,她們最好不要出什麼差錯,不然就只有回家吃老本了。
她坐回自己的坐位上,臉上的笑格外的僵硬,每天被這樣折磨著,她的笑的開心才怪。
中國的冬天很冷,而英國的冬天,似乎是更加的冷。
簡單的傭人房間裡,小西拿來了一條熱毛巾交給了向青嵐,她站在了一邊手指攪啊攪的,扭啊扭,真的是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那麼大一個手印,其實不用向青嵐說什麼,她也都知道那是誰的傑作。這也狠了吧,看吧, 都腫成這樣了,再也不漂亮了,想不到傳言中的夫人會是這樣的可怕,小青能和她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可以這樣的欺負她。
她扁了一下嘴,真的感覺委屈極了,雖然時常她們會受到欺負,但是,卻是沒有人打過她們,更是沒有挨過巴掌,那要有多疼的。
想著想著,她就感覺那巴掌就像是打在自己的臉上一樣,一下子眼圈都要紅了,她低下頭,看到自己的手被向青嵐握了一下,她放下一直放在臉上的毛巾,卻是笑了,雖然一邊臉是腫的,但是,卻依然是很漂亮,她的眼珠很黑,很大,裡面總是有著讓人舒服的柔波,她是一個很溫柔也很令人心疼的女人 。
「小西,我不痛的,很快會好的,不要擔心,好嗎?」向青嵐在小西的手心裡寫著,而小西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半天才點了一下頭。
夫人是主人,她們只是傭人,主人欺負傭人就是正常的,而傭人連受欺負了也只能說自己沒事,所以,她討厭這裡的主人,討厭夫人,除了銀少爺以外,這裡沒有一個好人。
向青嵐鬆開了小西的手,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又是將那條熱毛巾放在了自己的臉上,說不痛是假的,從臉上一直痛到心裡。
所以,她只能忍。
抬頭,她看到了一直站在門外面的汪小嵐,她的臉上有一直是沒有什麼表情的,似乎是在透過她想到了什麼?
轉過身,她走了出去,然後不久後又折了回來,不過,手中卻也是拿了一條毛巾,她走到向青嵐身邊,直接拿下了她手中的那條熱毛巾,向青嵐看著自己空空的手,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汪小嵐又是給她的手中塞了一條很冰的毛巾。她看著手中的毛巾,手指有些微冷,真的是好冷啊。
她將毛巾放在了自己臉上,這才微微的抒了一口氣,其實,如果是這樣的傷,要用冷敷才對,冰塊或者其它冷敷可以幫助減少疼痛和腫脹。
「謝謝,」她微微一笑,對著汪小嵐無聲的說著,
而汪小嵐似乎是很不習慣的別過了臉,不再看她,明明是很恨這個女人,但是,她被打了,她卻是感覺心裡很不舒服。不舒服的要命。
汪小嵐直接把手中的毛巾仍給了站一邊的小西,「笨蛋,不能用熱的,再熱下去,她的臉會腫的更厲害的。」
汪小嵐翻了一下白眼,小西她到底有沒有一張常識,這種事情都不會,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而小西只是尷尬的笑了一下,點著自己的腳,她確實是不知道啊,因為她又沒有受過這樣的傷。
汪小嵐拉長了自己的唇角,直接走了出去,她站在了外面,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胸口。
以很久的以前,她也被人打過,也被人這樣欺負過,那個時候的她,確實也是像向青嵐這樣可憐,同樣的,也是像她一樣的善良,是什麼時候,她變了,變的讓她自己都討厭了。
她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小腹,每天都看著向青嵐那麼的去愛她的孩子,她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是,現在,她似乎是有些明白了,或許她是很壞,她是很卑鄙,但是,誰能說她是天生就壞了。
她的手放在空中,想要學著向青嵐的樣子,去好好的感覺一下,不過,她的眼神卻是變了一下,手緊緊的握了起來,不過是一個野種而已,等到她報復完了以後,就直接打掉他。本來就是應該存在世上,她還沒有打算生下他。
她的唇邊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只是眼睛裡卻是閃過了一抹複雜,似乎最近她的心軟了很多。
晚上,懷瑞古堡亮起了一排排的壁燈,並不算太亮的顏色,但是,卻是讓屬於冬天的晚上加了一些冷意,天上開始飄起了一片片雪花,看樣子,這場雪會下的很大很大。
亞瑟處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向自己的臥室走去,白色的雪一片一片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還有頭髮上,他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看著眼前的雪,一片雪正好落在了他的眼睛,他回頭,背後除了一片屬於夜晚的黑暗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抿了一下唇,他伸同手,接住了一片雪花,似乎是很美,當那片雪花隨著他的體溫融化以後,他才再一次的起步。
高大的身體逐漸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而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從他身後走出了一個女人,她快速的跑向他,不過,或許因為他的動作太快,所以,最後她只能呆呆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任滿天的雪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又是差一點,為什麼又是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