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不會心疼。
只因為, 他忘記了,全部的忘記了。
沒有了,為什麼沒有了,向青嵐有些呆滯的說著,無聲,也無音。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不遠處,從車裡走出來一名神色格外複雜的男人,而他握緊的手,指尖已經掐入了他的手裡心。
只是這種痛遠遠比不上心上的痛,似乎是血液逆流,讓他全身都有著一種難言的痛楚。
他走上去,脫下了自己的衣服,將自己身上高檔西裝披在了向青嵐的身上。
「嵐嵐,我們回家吧,」他絕口不提剛才的事,他一直都在跟著她,看著她在猶豫中走進了酒店,然後又是一直跟著亞瑟懷瑞,再到兩個人之間面對面不相識,他的冷酷,她的痛苦。
他全部都看到了,但是,他卻無法阻止,嵐嵐,你痛嗎?痛了就忘記他吧,回到我的身邊,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這一次,我會好好的對你,好好的愛你,他已經不記得了你了,寧願去找一個替身,都沒有記的你。
向青嵐抬起雙眼看著這個一直都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曾今是多麼驕傲,多以冷酷的一個男人,什麼時候,他變的如此卑微去要乞求一個女人的愛,而且還是他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的前妻。
只是對不起,真的,真的對不起,她已經無法給他想要的東西了。
她的愛沒了,她連自己都不愛了,還能愛誰呢?
而回家,她的家又在哪裡?
蘇哲拓擁著向青嵐的肩膀,這樣削瘦的肩膀還能夠再承受太多嗎?他看向另一個方向,也就是亞瑟消失的方向,眼底卻是暈起了一片冷色。
如果說他不原諒,那麼,他是不是也是這樣。
將向青嵐放在了車裡,他坐在車前,手放在了方向盤時,另一隻手卻是伸進了自己的口袋中,她剛才也是在找這個吧,雖然他一直都在車內,但是,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他都不會錯過。
嵐嵐,他都這樣的忘記你了,你還是沒有忘記他嗎?同樣傷害過你的人,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呢,難道,兩年的感覺終是比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還是因為,他只是孩子的父親。
更或者說是,你,愛他?
他神色複雜的盯著她的小腹看著,那裡也曾有過他的骨肉,他的寶寶,只不過,被他自己給毀了。也毀了他的一生。
車子開啟,風不斷的吹起他額間的髮絲,而他的眸子犀利的要命,他與那個男人之間的戰爭,這一次,會更加的嚴重了。
不要怪我,亞瑟懷瑞,是你自己忘記了 ,是你自己傷害了,是你自己放棄的,也是你給了我這樣的機會。
所以,這一次,我不會再輸你。
向青嵐閉著自己的雙眼,她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裡空空的,什麼也沒有,清,怎麼辦,我把你弄丟了,也把你的項鏈弄丟了,你告訴我要怎麼辦,要怎麼辦呢?
她壓抑的哭聲不時的傳來,而蘇哲拓只是握緊了手中的方向盤,臉色一直都是沉重的。
車子在他的那座公寓停下,這裡已經有很久都沒有住過人了,自從他住在向青嵐的隔壁以後,這裡就空了,沒有女主人要的家,只能是一個住的地方而已,既然是住的地方,那麼, 哪裡都是一樣的。
向青嵐並沒有注意蘇哲拓帶她去了哪裡,因為現在對她而已,那個家已經不算家了,沒有了清,什麼也沒有。
蘇哲拓替向青嵐蓋好的被子,手指輕輕的放在了她的額頭上,以著一種輕柔無比的力道輕輕讓她一直皺起的眉毛舒展開來。
再皺下去就成了小老太婆了,他自言自語的說著,看向四周,滿意的點了一下頭,他從來都不放心她一個人住在那座危房裡,真的怕,那房什麼時候就倒了,會砸到她,這裡是他們的家,準確說,這是他們以前的家。
關上門,他走了出去,坐在客廳裡,直到門鈴聲響起,他才站起來開門。
「表哥,你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你讓我都快等死了,」女人拿著自己的包風風火火的一屁股坐在了客廳內的沙發上,她大小姐出門可都是坐車的,站這麼長時間,她可是真的累慘了。
「我沒有叫你來,」蘇哲拓淡淡的嗓音透出了一往的冷漠,他坐在另一邊,雖然是這樣說著,但是,卻是沒有趕人的意思。他抬頭起,看著那一個房間,似乎是極有耐心的坐在這裡。
伊若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那個房門一直是緊緊的閉著的,裡面是什麼人,她似乎是不用猜也是可以猜到的。
能夠讓他這個無所不能,冷酷到底的表哥這樣癡迷的,除了他的那個前妻,還會有誰,不過,人都已經住進來了,想必他家表哥的也是達成心願了,只是他達成了,她的心願還不知道要到哪裡去實現。
「表哥,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好不好?」伊若直接坐在了蘇哲拓的身邊,不停的搖著他的手臂,大有你不告訴我,我就要把你搖散架的感覺。
「表哥,不要這個樣子,你表妹終於是動心了,你應該高興才對,這樣,省的你們整天想著我會一輩子愛上自己,當女光棍,或者是直接出家當尼姑。」
她不斷的說著,在聽到蘇哲拓的耳中,像是唸經一樣。
蘇哲拓只是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根煙,不過他剛拿出了打火機,卻是想到了向青嵐此時還在房間裡,所以,將手中的煙又是放在了一邊,他沒有忘記她現在有孩子,這樣的事,以後少做最好。
他怕她肚子裡的孩子有事,當然更是怕她,醫生說,如果她再這樣下去,他肚子中的這個孩子,或許根本就不可能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