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颯盯著她似乎是被風一吹就要倒下去的身體,抿了一下唇,他的腦中一閃而過了什麼東西,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當他想要再看清一些時,向青嵐給他的卻只是一個背影。
算了,或許是他看錯了吧,他轉過身,快步追上了不遠處的亞瑟,當然還有他最不想見的汪小嵐。
向青嵐走了幾步,她回過頭,路上已經沒有他們的,什麼也沒有了。
「清……」小腹裡傳來一陣隱隱的痛楚,讓她彎下了腰,而她仍是看著那兩個人就這樣的離開她的視線。一前一後,直到再也看不到。
「清……」微微帶著沙啞的聲音,很小很小,只有她自己可以聽的到。
很久以後,她才站了起來,陽光下,那些破碎的淚水微微帶著一些透明。
她看著手心時的那些錢,能買回他的清嗎,什麼也不能。微微的握緊了手指,她的手一鬆,那些大鈔隨著風不斷的落在她的腳邊。
「小姐,你的錢掉了。」旁邊的人對他說著,而也只是無神的向前走著,掉了,什麼掉了,她的清,丟了啊。
有些無意識的移動著自己的腳步,走走停停間,她的眼前除了朦朧以外,什麼也無法看的清。
如果清不是清,那麼,她還是什麼呢?
又是什麼呢?
那一扇門搖搖晃晃,似乎只要風一吹就會倒下,向青嵐盯著那扇搖搖晃晃的門,原來,連門也拋棄她了,
她只是無力的笑笑,笑意落在唇角,當然還有鹹鹹的淚水,鹹的帶著苦的,苦的讓人無力去承受。
她的家不是家,清不是清了,還有什麼是她的呢?
蘇哲拓著急的從裡面走出來,在看到外面的向青嵐時,他的瞳孔急速的收縮了一上,快步的走了出去。
「嵐嵐,你怎麼可以隨意的出去,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出去嗎?你這個樣子,讓人怎麼放心。」蘇哲拓劈頭就是一頓指責,並沒有看清向青嵐的反常。
輕微的合了一下眼睛,直到睫毛上滑落了成串的淚水,她才抬起頭看向蘇哲拓,她看到他的唇片開開合合間,加聲音都加著回聲一般,好無力,很無力。
「嵐嵐,」蘇哲拓的手放在了她的臉上,卻是感覺到了一股冰冷的濕意。
她哭了……
為什麼?
「嵐嵐,你怎麼了, 不要嚇我。」她聽到耳邊不時的傳來他的聲音,但是,似乎飄的很遠很遠,而她最後,只是看到他的唇不時的再動著,耳邊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聲音,只有一片滄桑的聲音,像是蜜蜂一樣,但是,她的心卻是開始恐懼了起來。
是不是,她失去了自己的聲音,現在連別人的聲音也要失去?
一個啞巴,一人真正的啞巴。不能說,也不能聽的啞巴。
嵐嵐,你怎麼了,蘇哲拓的聲線拔高了一些,而向青嵐仍是這樣木然的看著他。
唇微微的合動間,沒有半分聲音。
是不是,他知道了什麼?
蘇哲拓的雙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手勁用力的的讓她感覺到了疼痛,只是,這幅身體再痛,都沒有心痛了。
身體疼了能可以恢復,那麼,心呢,會不會好呢。
等了那麼久,如果有人告訴她,她什麼也等不到,她什麼也沒有,與從前一樣,那麼,她還要怎麼去等。
無力的閉上了雙眼,她感覺自己被抱住了一個懷抱,很暖,但是,卻不是她要想的那一個。
蘇哲拓的身體震了一下,雙手環住了向青嵐的身體,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沒有掙扎的站在一起,很久了,但是,讓他卻是感覺心裡很酸。
她到底怎麼了,絕望,還是心痛。
而那一扇門仍是有無力開合著,只需要一陣大一點的風就可以徹底的倒下。
在一張嶄新的大床上,男子一臉沉痛的看著床上的女人,她一直閉著雙眼,但是,他知道,她並沒有睡著,平緩的呼吸時傳來,而她的胸口起起伏伏間,似乎是也有著太多痛苦的神色,她的眼下有著濃濃的淒然。那樣明顯,那樣讓人難過。
隨著一串的淚水落下,在她的髮絲間暈成了一片冰冷的光線。
「嵐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我們並不是外人,只要你願意,我們成為這個世界最親密的人,你沒有親人,我可以當你的親人,不要把什麼都憋在心裡,好嗎?」
蘇哲拓拉起她冰冷的手,而她的手一直都是握在一起,似乎是在極力的忍受著什麼,這樣的苦,這樣的痛。
向青嵐只是輕輕的晃著眼睫,又是綴下了一串透明的晶瑩之色。
親人,她以前有親人的,只是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她的清,沒有了,沒有了他的向青嵐,失去了親人,相依為命的親人。
安靜的房間內,那一扇門不停的拍打著牆璧,伴著風的聲音有些刺耳。
蘇哲拓仍是坐在床邊,而向青嵐卻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間,逃避也是在悲傷,沒有人積知道她的悲傷在哪裡,只有她自己,漫止了靈魂了悲傷,是她一輩子也無法走出去沉痛。
原來一切都是騙人的,沒有什麼相依為命,什麼,忘記什麼都不會忘記她,只是,為什麼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是不認的她了。
她聽到蘇哲拓的歎息聲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微微的,輕輕的,但是,她卻可以清楚的聽到,只是不想睜開雙眼,這個曾今傷害過她最多的人,最重的人,如今在她孤單的時候,只有他是在她身邊的。
只是為什麼他不是他,不是他呢?
「嵐嵐,你好好的休息一會,我去找人修門,」那一隻大掌放在了向青嵐的臉上,手指的力度極易的溫柔,只是,她卻是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