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前的女人仍是沒有回答她,她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因為,她不能,也無法。
向青嵐盯著蘇哲拓絲毫沒有焦距的眼神,睜大著雙眼,一滴淚就這樣從她的眼角滑下。碎在了她的眼中。
「對不起, 我失態了,蘇」哲拓放開了她,手中的握緊,可以讓人知道此時他的心是無法平靜的,他盡力的轉了一下輪椅的位置,抬起了頭,任外面的風吹在他的臉,臉上有些濕濕的感覺,似乎是一縷陽光剛好落在了他的臉上。
這樣清楚的溫暖,他只能感覺的到,卻無法看到。所以,他的眼睛瞎了,如果沒有瞎,怎麼可能看不清楚自己的感情,直到真正的失去,才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
所以,他要眼睛有什麼用,不如不要。
這是懲罰,是他對自己懲罰。
向青嵐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她將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轉過身 ,走了出去,門關上的那一是,她並沒有看到那一聲砰的關門聲,讓蘇哲拓的身體再度的顫抖了一下。
醫院的餐廳內,蘇父蘇母還有宇文辰,向青嵐坐在裡面,向青嵐吃著一小碗麵,其實根本吃不出任何味道,而她仍是強迫自己吃著。
聽過蘇哲拓的那些話,她只是感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哀,原諒,要怎麼去原諒,誰告訴我她要去怎麼去原諒,原諒了他,是不是一切都可以回到從前?是不是可以還給她她的生活 ,還有她的那個寶寶。
不能了,再也不能了。
她低頭著,眼淚卻不時的落在她的面中,宇文辰單手撐著下巴,為難看了看著蘇父蘇母,最近這些日子,這兩位老人已經明顯比起過去要顯的老了很多,蘇母的頭髮的白髮都已經添了很多,而蘇父臉上的皺紋,也似乎加了多了很多。
人們總是在感歎歲月總如此殘酷,但是,有時殘酷的卻是我們本身。
「伯父伯母,我已經勸過拓很多次,但是,他拒絕手術,他的脾氣我們都知道,他不想要的,沒有人可以逼他,」歎口氣,他說的是事實,蘇哲拓這個人,不管是裡面面子向來都是一言九鼎,脾氣十分的倔強。所以,他真的是無能為力了。
而蘇父蘇母相視一眼,兩個人卻是同時看著低頭吃麵的女人眼中,他們唯一的希望,向青嵐。
而向青嵐只是吃著那一碗和著自己清淚的面,任太多的信任與期待落在了她的肩上,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要的生活也很簡單,只是,為什麼,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壓在她的身上。
索然無味中,突然一種反胃讓她抬起了頭,她摀住嘴,向洗手間跑去。
而她突然來的那一種反應,讓在揚的人都驚訝了幾分。宇文辰向蘇父蘇母點了一下頭,示意他們不要擔心,「我去看看。」
說完,他走了出去,步子卻是急了太多。
向青嵐的手放在洗手台上,她的臉色有著說不出的蒼白,她微微抬起了臉,伸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孩子,你也是在怪媽媽嗎?
她走了出去,意外的卻是看到了宇文辰打量的目光。
宇文辰神色複雜的盯著她放在腹部的手,那樣小心的保護,他似乎已經是知道她是怎麼了。她家中的那個屬於另一個男人的東西,婦產科,還有吐 ,這些都是最基本的常識,而他竟然在這個時候才知道。
「青嵐,你是不是懷孕了?」他略帶沉聲問著。而向青嵐只是愣了一會,最後點了一下頭。
一個多月了,她伸出了一根手指,告訴他,她的寶寶已經一個月了。
「是那個人的嗎?」他試探的問著,他們幾乎天天見他,但是,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那個男人,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放讓她一個人出來,甚至,還是在照顧著她的前夫,這樣的事,怎麼說也無法說過去的。
向青嵐再一次點了一下頭,證實也宇文辰的猜測。
那麼,他願意讓你一個人在這裡,而且是和拓在一起,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他不相信這個世上會有這麼大方的男人,如果真的有,那麼他不是白癡就是傻子。
向青嵐輕輕的垂下眸子,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維護著自己從來的沉默。
寶寶的爸爸,迷路了,所以,他不知道她在這裡,甚至,也不知道這個寶寶的存在。
她抬起頭,向前走著,而她的背影在宇文辰的眼中,似乎又是單薄了很多,而他卻有了一種感覺,似乎事情是越來越複雜了。
轉過身,他看著外面,那一片陽光已弱了下來,那麼,他們心底的陽光呢,拓的,向青嵐的,會不會消失呢。
跟在向青嵐的身後,似乎他需要做的事情,仍是很多,包括對於那一個男人的身份的查詢,而他不敢相信,如果拓知道了這件事情,那麼,對他而言,又是一場多麼沉重的打擊,畢竟,他才剛剛才知道了自己的感情。也知道了自己的錯,在他想要挽回之事,卻沒有人願意給他機會了。
病房內,宇文辰眼神複雜的盯著向青嵐餵著蘇哲拓吃飯,他已查清楚了最近所發生的所有事,甚至,還查到了他偉大的總裁到底又做了什麼事情?
他竟然逼一個人女人去做那樣粗重的活,他簡直有種想要掐死他的衝動,將事情做到這種地步,他有還臉去見向青嵐嗎?如果他是向青嵐,也不知道會不會原諒他。畢竟,他是真的很卑鄙。
「你在看我?」蘇哲拓抬頭, 雖然他看不到,但是身上那種被直視的感覺是無法讓他漠視的。
「唉……」宇文辰歎了一口氣,強大無比的蘇哲拓也是會去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似乎他是可以理解他一些了。不愛怎麼會在有那樣的嫉妒,甚至做出了都不像是他所做的事情,他不是一個小氣的人,這一切是緣於他的自尊心,還是緣於,那種早已時刻入骨隨的深愛,怕是,第二點居多吧。
「你今天很奇怪?」蘇哲拓靠在輪椅上,輪椅現在就是他的代步工具,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如同做了一場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