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兒才十六歲,懷孕……
歐辰心中醋意翻滾,心中憤憤,都是雲逸做的好事。
他的手顫抖著,表情有些僵硬。
夏醫生也聽出他語氣裡的憤怒,抖了抖,又低聲道:「是的,我對我的醫術還是很肯定的……」
他說了這句話,又覺得多餘,訥訥的再不敢再開口。
過了好半晌,他見歐辰半天沒有動靜,便小心翼翼的抬頭去看他,卻見到一副蒼皇的表情,他驚了驚,終是沒有敢動彈。
歐辰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無力的道:「出去吧……」
「是……」夏醫生便出了去。
門一關上,歐辰便控制不住的倒在了沙發上,臉色蒼白,儘管吃醋,擔心,難過,他也傷到心了。
再怎麼樣,朵兒都不可能再完完整整的屬於他。
既使他真的有能力奪過來,雲逸也已經在她身上打上了深刻的痕跡,他可以不在意,那麼朵兒呢?!
她,愛不愛雲逸?
她會不會忘記他?!
歐辰不知道,所以心痛,他心痛的是,在還沒有一個輸贏的時候,一個孩子到來了,打斷了他們的爭奪。
歐辰彷彿預見自己輸的淒慘時的樣子。
他臉色蒼白的沒有血色,像個貴族吸血鬼少年般的癱軟在沙發上。
歐曉米放了學,剛進家門,便看到夏醫生在管家的帶領下出門,她有些奇怪的問回轉身的管家道:「他是誰?」
管家恭恭敬敬的道:「是個醫生,少爺找來的……」
管家也不方便多說,歐曉米點了點頭,走上樓梯,自然的問:「哥哥不舒服嗎?!」
「不是……」管家動了動嘴道:「這個夏醫生是從雲家看病出來後請過來的……」
歐曉米腳步一頓,心中有不詳的預感,便急忙的往書房裡跑去,推開門,急急的道:「哥哥,朵兒又受虐-待了嗎?!」
她突然收住口,看到歐辰蒼白的臉嚇了一大跳,又跑上前道:「哥,你怎麼了?也生病了?!」
歐辰震定了一下,反應了一些過來,看到是歐曉米,才裝作自若的起身,道:「我沒事,別擔心……」
歐曉米話到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她想說,看他這個樣子,肯定是朵兒有什麼事了。
她望著歐辰問,「朵兒出什麼事了?」
讓哥哥變成這副樣子?
歐辰鎮定了一下,隨即苦笑,「從夏醫生那裡得來的消息,朵兒懷孕了……」
「什麼?!」歐曉米駭了一跳,幾乎從沙發上跳起來,道:「朵兒才十六歲……」她怔了怔,看著苦笑的哥哥,只能問他,「現在……朵兒怎麼辦?!」
歐辰搖頭歎息,「雲逸……肯定會要這個孩子的,還有朵兒,他亦不可能放手……」
歐曉米的表情很糾結,她只想說,朵兒才只有十六歲。
生了孩子算什麼?!
私生子嗎?!
她的學業,人生,幾乎都毀掉了。雲逸又是那樣的人……
以後,他對朵兒不好怎麼辦?對寶寶不好怎麼辦?歐曉米的心中全是這些憂慮了。
痛苦的糾結著。
「我給朵兒打電話確認一下,也許醫生說的有誤呢?!」歐曉米急忙的掏出手機,去撥朵兒的號碼,因為緊張,手竟微微顫抖了。
歐辰僵直了背坐直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期待還是想要得到否定而微微的不安的盯著歐曉米手中的電話。
電話響了起來,雲朵睡的正香甜,被驚醒,她詫異的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來,真是詭異,她的手機好久沒響過了,她以為雲逸一直把她的手機信號屏蔽了,她也習慣了這段時間把手機當成時間表用……
沒曾想現在卻響了,一切顯得不同尋常。
她見是曉米的號碼,猶豫了一會,便接了過來,試探的問,「是曉米嗎?!」
她怕又是歐辰的聲音,讓她會不知所措。
「朵兒……」歐曉米的聲音讓雲朵微微鬆了口氣,弄不清她逃避歐辰的恐懼到底從何而來……
「曉米……」雲朵低低喚了一聲,感覺物是人非。
以後,她再不能去上學了,這個孩子……打亂了所有的一切。
歐曉米糾結了半晌,「朵兒,你這幾天沒有上課,是不是受傷了?生病了?!」
她實在不能一開口就問直題,只好先問這些稍次要的事情。
「……嗯,我沒事,就是有些不舒服。」雲朵微微笑了一聲,有朋友關心,她還是感覺很幸福。
「怎麼了?沒事吧?!」歐曉米和歐辰耳朵都豎了起來問。
「沒事……」雲朵笑了笑,「我很好……」
歐曉米頓了頓,聽著她似乎是安慰自己的話,終於還是提起了嗓音問,「朵兒……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懷孕了?!」
哄……
彷彿一個晴天霹靂下來,雷的雲朵瞬間石化。
曉米是怎麼知道的。
她穩了穩心神,好半晌,聽著那邊安靜無聲的聲音,知道曉米在等著自己的回答,她無奈苦笑,「……嗯。」
哄……
一個晴天霹靂,讓歐辰和歐曉米石化了。
雲朵真真切切的聽到了兩聲抽氣聲,她苦笑不已,知道歐辰就在旁邊,她頓了頓,看那邊還沒有聲音,說:「是哥哥的孩子,我已經決定把孩子生下來了,所以……曉米,這段時間我都不會再去上課了……」
「朵兒……」歐曉米喉嚨裡彷彿哽了千言萬語,可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後,才緩慢的問,「朵兒,你才十六歲,你的學業……你的夢想……怎麼辦?!」
雲朵眸子一黯,好半天沒有回答。
這些,都不是她現在該想的事了。
她沒有再回答,電話斷了……
歐曉米看著電話發呆,一旁的歐辰臉色更白了。
他還是……失去朵兒了。
朵兒在自己的人生面前,她選擇了與哥哥一起,她寧願犧牲自己的人生,也要這個孩子……
「哥……」歐曉米發愁,皺眉,手顫抖著問歐辰,「那場官司還打嗎?!」
歐辰沒有回答,閉上眼睛,彷彿抽乾了一切力氣的斜靠在沙發上,沉默代替一切。他的苦澀,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獨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