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兒,不准你丟棄我,若是丟棄,該是我丟棄你才是……」雲逸霸道的低吼,「不准你丟棄我在這裡,沒有我的批准,你哪裡也不能去……」
雲朵默不作聲,眸子黯淡下去。
哥哥的霸道的語氣,近乎強盜的語言,聽到她的心裡,她竟然感到心疼。
哥哥也是缺乏安全感的人,與她一樣,都在最敏感的時候失去了親人,對現實的恐慌,只能讓他對她越抓越緊……
可是,她真的好累啊……
*
第二天一大早,雲朵便坐了車往南山精神病院裡去,雲逸本也想去,可是,面對公司裡大大小小的事務,他又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他只好派了許多人跟著,才安心的去了公司。
到了南山精神病院門口的時候,雲朵突然感覺到一陣陣的恐慌,對著他的大門,她竟然覺得那裡頭有她未知的在裡面。
她有一種想要調頭走的衝動。
是什麼?讓她又愛又怕。
媽媽在墓地前說的話,讓她越來越心虛。
爸爸的死,怎麼能怪到她的頭上?!
真相是什麼?她終於還是鼓起勇氣來到了這裡,面對著她的母親,從小與她便不怎麼親近的母親……
她鼓起勇氣下了車,一步步堅決而堅定的往裡面走去。
只是……她的媽媽,真的有了精神病嗎?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若是真的有病,她怎麼能辯認其中的真假……
走進病房,蔡雨薇見到她,突然冷酷的笑了起來,那眼神中帶著勝利的光芒。
終於等到她來了嗎?!
護士們退出去。
房間內空空的只剩下她們兩個人面對著。
「媽媽……」雲朵遲疑了一晌,慢吞吞的叫了起來。
蔡雨薇的眼神突然變得的犀利,與剛剛傻傻的樣子全然不同,雲朵嚇的後退了一步,頓在門邊上,不敢動彈。
這樣的媽媽好陌生,像是有什麼不可預知的真相要由她揭開,她竟然突然間感到恐慌……
「朵兒……」蔡雨薇笑了起來,半晌,問她道:「告訴媽媽,最近雲逸對你好不好?有沒有傷害你?!」
語言是充滿關懷,可是,她的表情明明是帶著諷刺的,這讓雲朵根本就開懷不起來。
「還好……」雲朵只能這樣說。
「呵……」蔡雨薇冷笑一聲,道:「他倒還真是好笑,害了雲軒,現在到了他的親生女兒,他為什麼捨不得傷害你了?他應該更痛恨你才對……」
「媽媽……」雲朵腦袋哄的一聲炸開了,哆嗦著道:「媽媽,你說什麼?!」
「朵兒,你不知道嗎?!是雲逸害死了雲軒,因為他恨你,因為他恨雲軒,因為……你也是雲軒的親生女兒……」蔡雨薇咬牙切齒的說著,聲色俱厲。
她漸漸逼近的輪椅讓雲朵渾身顫抖著往後退,身上冷的像是墜入冰窖裡,「不,不是的……不會的,哥哥不會……」
「不會?!」蔡雨薇逼近到她面前,惡狠狠的道:「是他親口說的,是他親口在我這個瘋婆子面前說的,他以為我瘋了,我裝瘋了才能安全的住在這裡,留一條命等到你來告訴你真相……」
「不,不是的……」雲朵的眼淚急的哭了起來,她驚懼的質問她,帶著悲慼,「為什麼你上次又說是我?!」
蔡雨薇慘白著一張臉,慢吞吞的道:「因為我也恨你……若不是你,雲軒根本不會死,因為雲軒把遺囑寫成你的名字,才會讓你遭到雲逸的嫉妒……」
「不是的,爸爸在遺囑上說,要我和哥哥結婚,若我是爸爸的女兒,爸爸怎麼會這麼做……?」雲朵彷彿在說著最後的事實,才能讓她有理由不相信蔡雨薇所說的話。
「為什麼?!」蔡雨薇冷笑,「因為他才是養子,你才是雲軒的親生女兒,他貪心了,他嫉妒了,他才下此殺手……」
「哥哥……不會……」雲朵的聲音軟了下去,腦海裡彷彿一道道的驚雷從她腦袋裡劈過,生生的將她的思想劈開兩半。
她想選擇不相信蔡雨薇的話,可是……
她說的似乎又有道理。
爸爸沒有理由非要自己的兒子娶一個養女不可的,還能財產不能繼承為威脅。
雲朵想要哭喊,若是爸爸在世,她真的想要問一問究竟是不是真的。
「媽媽也是無奈,才會在葬禮上這樣說你,媽媽只是恨,恨的無可奈何,除了發洩一下之外,在那種場合下,不可能說出來的……」蔡雨薇眸子凌厲了起來,「朵兒,你一定要報仇,知道嗎?一定要報仇……」
蔡雨薇的話激烈而帶著仇恨的,那眼睛裡,那心靈裡,要迫不及待的看著雲逸和雲朵相殘相愛相恨的過程……
她在心底呼喚,雲軒,看到了嗎?你死了,你的子女,她會讓他們永世不得安生……更加痛不欲生……
「媽媽……」雲朵癱軟在地上,有些無力的哭泣著,低聲小小的道:「我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她原本只是想來問問媽媽為何要這樣說她,為何說她害死爸爸。
可是,她怎麼也沒料到,竟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啪……」蔡雨薇突然像發了瘋一般的拉起她,不由分說的一巴掌拍到她的臉上,怒氣橫生的道:「不孝女,你對得起雲軒和我嗎?你看看我現在成了什麼樣子?還敢不報仇,就永遠不是我和雲軒的女兒……」
眼淚,毫無預際的從眼角滑下,雲朵感到自己的心生生的疼痛,她直直的盯著媽媽,感到心裡空空的。
很多的東西都把她的心掏空了……
爸爸,媽媽,哥哥……一個個都離她好陌生,真相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非要逼她與哥哥相恨,相殘,她不願意相信哥哥是那樣的人,一點也不願意……
「媽媽……」雲朵的嗓音有些啞啞的,低低的,沉沉的,「哥哥不會的……哥哥不會害死爸爸,不會的……」
「不會?!」蔡雨薇冷眼看著她,突然轉過了輪椅不去看她,冷冷的道:「你看看從雲軒過逝後他對她做的事,有什麼不會?!」